第8章 八卦
生意就这么打开了销路，一群女人看着穆卿面如白玉，身如修竹，已经心思大动，再见被人抢了先，都争先恐后起来。
穆卿手上依旧没有准头，要一斤肉，每每都会多一二两。
那些女人对美人抱有极大的容忍，多付一个半个铜板也不在意，只盯着胡心儿留信物的手，生怕她少写了一厘，自己距离和美人一同入画多了一份距离。
不到半个时辰，李三桂那摊子上的猪肉就销售殆尽，连放在摊子下面，往常没人要的下水，都被买走了。
摊子边上还有几个没能买到猪肉，一脸郁郁不平的女人。
胡心儿扬起笑脸，“诸位明日请早哈。”
那些女人本还想发脾气，对着胡心儿这张脸，脾气也发不出去了，又想到美人喜欢温婉的女子，又都强迫自己摆出一张笑脸了，“多谢姑娘提醒。”
好言将一群挂着扭曲笑容的女人送走，胡心儿才转头看向仍然目瞪口呆的李三桂，“怎么样，服不服？”
李三桂看着被刮下一层油的摊子，瞠目结舌，“这就完了？”
每天他从早晨摆到晚上，都未必能够将这猪肉卖完，今日竟然这么轻松就能收摊子了？
刚才的盛景，即便亲眼所见，也有几分不敢置信。
“你只说服不服？”胡心儿扬着下巴，心中得意。
一个古人，量他也想不明白什么叫明星效应。
后世追星女孩儿为了见自己的偶像爱豆一面，豪掷千金者，数不胜数，一场演唱会，一场见面会，花费少则上千，多则上万，那些女孩儿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时代换了，人性却不会变。
李三桂吞了下口水，心悦诚服的点头，“服。”
胡心儿的法子，并没有隐瞒，旁人却复制不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长了穆卿那样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
“愿赌服输，笔墨纸砚给我准备好。”
胡心儿说着，拉着穆卿到一边的水盆里洗干净手上的油渍，心中又觉得，他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如今淹蹇于此，当真是委屈他了。
这骨节分明的手，分明应该执笔诗画，如今却为了一口饱饭，做起了买肉的营生，着实是不该了。
“等咱们赚了钱……”胡心儿的话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赚了钱后该怎么？
那厢李三桂终于回过神来，“额滴个神来，原来这女人，不论身份地位，都喜欢小白脸！”
“说什么呢！”胡心儿转身呵斥了一句。
李三桂听了胡心儿不满，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像是在暗指穆卿是个小白脸，面上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
胡心儿也不理会他，将穆卿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疼不疼？”方才剁骨头的时候，尖锐的猪骨头划上了他的，留下一道血痕。
先前胡心儿没注意到，洗干净之后，才发现那伤口好像还挺深的，她手上捧着穆卿的手，微微俯身，轻轻吹了两下。
暖暖的风落在手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穆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呼吸也紊乱了一瞬，红了耳尖，悄悄把手收回来，藏在身后。
“没，没事，不疼。”没人注意到，他的拇指在胡心儿气息划过的伤处摩挲了几下。
李三桂言语之间得罪了胡心儿，也坐不住了，拎着蒲扇到胡心儿跟前，讨好的扇了两下，带起一阵微风，“那个，你别恼啊，我真不是说穆卿。”
“那你说谁？”胡心儿被李三桂献殷勤弄得心中熨帖，随口问了一句。
李三桂也不慌，刚才他心里还真的想起来一个人，说的也是那人。
“陆云炔。”
胡心儿摇头，“没听说过，长得好看吗？”
能被李三桂那五大三粗的壮汉酸溜溜地叫小白脸，只怕也是天人之姿，只是不知道比起她家穆卿如何。
“谁知道呢。”李三桂对这种出身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不是农桑，只满口诗书礼易的贵族公子很是不屑。
“听说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哪是咱们这种人能见到的。”
“我家穆卿还是双溪村第一美男子呢，他定比不过我家穆卿。”胡心儿转头，看向穆卿，“穆卿，你说是吧？”
穆卿怔愣，没有回答胡心儿的问题，陆云炔这个名字，他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所幸胡心儿也没等他的答案，同李三桂八卦道：“你说女人都喜欢小白脸，莫不是这陆云炔还有什么风流韵事不成？”
“那是自然！”若非如此，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号，怎会连他们这小村子卖肉的大老粗都有所耳闻。
胡心儿一边收拾摊子，一边听着李三桂在自己耳朵边念叨那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作为。
或者说是京中那些女子的追捧行为。
比如这美男子性慧敏，善文章，生得神清骨秀，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堪称才貌双全。
京中女子对他大肆追捧，每每出街游玩，便有无数艳丽女子争相围观，掷果盈车，又有京城媛女无端痴的流言传出。
要说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非当朝三公主莫属了。
此女身份高贵，容貌靓丽，多少名门望族高门权贵告请陛下，求娶三公主，皆不可得，只因这三公主，一门心思扑在陆云炔身上。
“不过呀，”李三桂压低了声音，左右打量了一番，确认旁人听不见，才凑到胡心儿身边，“我听说，这三公主不肯嫁人，是因为她热衷于养面首。”
“哦吼！”胡心儿先前还听得兴致缺缺，听了这话，总算来了兴致，“她该不会是想要将这京城第一美男子收入囊中吧？”
这么说来，这陆云炔还挺惨的，那可是当朝三公主，他能反抗得了吗？
“可不是！”人爱八卦是天性，李三桂终于找到一个能和自己聊八卦的人，话匣子就算是彻底打开了，“走，咱们喝酒去，一边喝一边说！”
李三桂一掌拍在胡心儿的肩膀上，蒲扇般的大手，杀猪都一刀一头老肥猪，胡心儿只觉得自己肩膀的骨头都被他拍碎了，忿忿地转头看着他。
李三桂讪讪笑了笑，“抱歉抱歉，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