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没有十年神经病 谁听二手玫瑰啊
朱昊端起面前的咖啡沾了沾唇。
一股巨大的酸涩冲上脑仁。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玩意儿，都不如拍《女医》时候我媳妇儿刘施诗喂我的那一口熬糊了的中药混可乐了。
朱昊忍着口腔和味蕾的巨大不适，脸上依旧以演员的专业素养，做出欣喜惊奇的表情。
“哇！这个！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喝！”
朱昊看着杨筱裴的脸，又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为了找钱投资，不就是喝吗，豁出去了。
要想别人听你的劝说，至少也得投其所好才行。
连口咖啡都不喝，这算有什么诚心。
“朱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这么上道。”
杨筱裴看着朱昊故作美味的脸，开心的笑出了声。
这咖啡到底什么味道，她心底能没数？
要不是她已经特别习惯咖啡了，第一次喝这个当场就得喷出去。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份肯牺牲的心理。
有了这份肯牺牲的觉悟，之后一切条件就都好谈。
娱乐圈嘛，不牺牲，还怎么给上位者娱乐。
不牺牲，还怎么给观众姥爷们开心？
在娱乐至死的年代，你想挣钱，就别端着。
“看伱也是明白人...”
“也能知道姐还没答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姐这点意思，你是不是能意思意思。”
私人咖啡馆里灯光隐秘，客流稀少。
杨筱裴坐在静谧的角落圆桌，看着朱昊两眼发亮。
“杨制片，你这个意思，有点让我不好意思...”
朱昊感觉自己心里面忽然就doki了一下。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不会就是那个吧？
娱乐圈从业好几年，终于也让我遇到了这种事了吗。
做演员时候没有遇到，反而做出品人时候还遇到了这种事情。
不过还好，对方是个女制片，而不是男的。
他看着杨筱裴，感觉自己的全部已经被这个女制片给看光了。
杨筱裴看起来三十出头，正是丰流水润的年纪，外貌也不难看，身材也没有走样。
这要是十年前，肯定也是个知性美人。
但为了一个这么普通的片子，这一切真的值吗？
而且也不是值不值的事儿，而是不能做对不起刘施诗的事！
但是钱要是给的特别多呢？不要白不要吧？？？？
不能！不能对不起我的宝贝媳妇儿！
朱昊看着杨筱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猛然摇了摇头。
“杨制片，你先说你能投多少钱吧。”
“其他的意思我得考虑考虑。”
我这绝不是委曲求全！我这就是想听听到底我这一身腱子肉，能换多少投资！
只是听听！绝没想答应！
“三到五百万，怎么样？”
“这个价格不低了。”
“别人拿着本子来找我，我还没给过这种机会呢。”
杨筱裴笑了，像一个待人而噬黑寡妇，从她看着朱昊脸庞的眼底，闪射出拉丝的光。
她给朱昊说了一个绝对够拍这个电影的数字。
一个小成本网剧，三五百万的投资已经是富富有余了。
杨筱裴给的其实并不少。
“我回去跟主演和导演说一说，这个价他俩应该能干。”
朱昊看着杨筱裴，脸上的笑意礼貌但拒绝。
开什么玩笑。
爷兜里几千万还是有的，你用三五百万跟我做这种勾当，这不是侮辱人吗。
但是这个条件，赵大明白和崔大明白这俩就喜欢空手套白狼，又占便宜又能拿钱的活。
这个价，他俩指定能干。
搞不好他俩自己都得抢第一。
“你说什么呢？”
“不就是安排个演员进电影吗，这事儿还用问导演和主演？”
“再说，我也是觉得我安排这个人，确实非常符合你这个告别天团的基调。”
杨筱裴有些诧异，但看着朱昊也是第一次投资做电影，也能给与理解。
她要是知道刚才朱昊想到了哪里去，甚至还在脑海里安排了两个人和她一起下副本，绝对要气的转身走人。
“谁？”
朱昊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露太多自己脑汁里漾脏的想法出去。
“你听一听就明白了。”
杨筱裴拿出插在手机上的耳机，给朱昊戴上一个耳塞，另一个耳塞留给自己。
她在手机上划拨，在软件里点了播放后，随意拉了一手播放条。
朱昊眼尖，看见了进度条在一分钟左右。
一声悠远而凄厉呼哨，伴随着强烈而民俗的鼓点和唢呐，从耳机里直击朱昊和杨筱裴的大脑。
朱昊一下就觉得自己真的升天了。
不是飞仙，是折磨疯了那种原地升天。
一瞬间朱昊好像看见了漫天狂雪中老萨满扭动全身布条和腰间铜铃，在蓝天和雪山间拿着文王鼓和打神鞭，张着双臂纵歌狂舞。
孤魂伴野鬼，狐黄白柳灰。
风中有灵，山呼海啸。
无数原本孤零零的火把在没有尽头的夜幕里汇聚旋转，他们围在敲打文王鼓的老萨满周围，在天地间尽情歌唱呼啸。
他们循着唢呐和鼓声在天地之间飞舞，朱昊仿佛也化作其中一个火光在老萨满周身旋转。
歌曲听了全程，表面不动声色的朱昊，其实颅内嗨到了疯。
一声铙钹，天光大亮。
火光散尽，天空从无尽的黑夜里恢复白昼。
山川大河的悲歌痛舞已经消弭，百代千年的悠长传说业已停歇。
一切的一切，只剩一个妖艳彻骨的老头，穿着破破烂烂的脏布条，拿着一面很旧但保存很好的文王鼓而已。
“这个，真...太适合东北告别天团这个电影了。”
“这太东北，也太告别，更太天团了。”
“我这个电影是把死人送走，你这个歌能把活人也送走上天上团聚去了。”
朱昊听完好不容易从那上瘾的旋律里回过神。
他看着杨筱裴，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同样的沉醉。
“这个是什么乐队，什么歌？把他们加进来，我都有点担心对方不同意。”
朱昊并不觉得这个歌能登所谓的大雅之堂，也没觉得这首歌特别特别好听。
它只是足够特别，特别到精神不那么正常，却能足够抓人心魂。
有一种听了还想听的上瘾魔力。
“你看。”
杨筱裴向朱昊展示手机。
“歌名是...仙儿？”
“演唱乐队...二手月季？”
朱昊眯着眼睛，费力的把注意力从主唱和乐队脸上挪到上面的文字。
“...”
“是二手玫瑰啊！”
“你之前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杨筱裴捂着嘴咯咯的笑。
一提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她变得青春活力。
跟众多鹅厂制片人暮气沉沉不同的，她身上有一种因为纯净而有力的活力。
“也对。”
“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乐队和歌。”
“别人听完说这歌不好听，我们粉丝从来不骂人，而是说我们自己脑袋有病，不好意思了各位。”
“不是有句话说。”
“没有十年神经病，谁听二手玫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