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诸神的黄昏》
自从和奥丁之间的争斗落下帷幕之后，燕寻就用炼金术将各种各样的力量全部融入自身当中去，原本夏弥瞧他就觉得是个四不像，而在那之后，燕寻就在四不像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多算是个很能打的四不像。
虽然四不像了但是掌握的力量却是真实不虚的，不仅只是夏弥，燕寻将自己定义为“斑驳的圣杯”。
四大王座的进化药、白王的圣杯与白王的圣骸互相融合而诞生出来的神座、炼金术领域当中的至高技术结晶之一，代表了“过去”和“现在”的两柄冈格尼尔，世界树的根须……
燕寻融入自身内部的力量太多太杂，但每一项都能称得上是至高的存在，以至于只能简单粗暴的容纳进自身里去，时至今日，燕寻也在无时无刻的保持着炼金术的仪式。
因为一旦他没有以炼金术的仪式对自己梳理，身上这些东西立刻就要暴乱起来，你侵蚀我我吞噬你，多方面互相厮杀，将燕寻的身躯当做战场。
流淌在身躯当中的诸多进化药和血统力量将世界树的根须视为邪魔之徒，世界树的根须也毫不客气的将触须深入血统里汲取养分供给自身。
更别提诸多进化药和血统力量本就是互相侵蚀吞噬的状态，要不是燕寻的炼金术水平够高，他可能早就无法维系自己的状态，化作和星之玛利亚一样的怪异存在。
为了能够击败奥丁，燕寻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不过幸好，从星之玛利亚的档案上，燕寻就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路。
神国的大门毫无疑问就是那位至尊的孵化场，诸王之血最后的源流，也终将铺设成通向至尊宝座的道路。
如果没有星之玛利亚，那燕寻就得亲自前往孵化场从中获取至尊孵化时的胎血，尝试着去驾驭那种力量来梳理自己身上的状况了。
不过既然早在燕寻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位踏入过神国大门的星之玛利亚，那就显得轻松多了，从星之玛利亚身上燕寻就能直接获取到补全王座的进化药。
躁动不安的诸王之血在燕寻的身躯之中不断侵蚀着，这些血液一旦落在外面，哪怕只是一滴，都能引起惊人的波动，威力之强堪比液体炸弹，只是燕寻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炼金釜一般的器皿去约束它们。
随着进化药的效果生效，诸王之血的躁动也开始显得安定下来，纷乱不堪的斑驳血统最后全部融入黑白二色。
就在燕寻展开着炼金术的仪式，梳理着自身那暴乱不堪的诸王之血的时候，在水密舱之外的卡戎也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的背影。
名为奥尔露恩和赫尔薇尔的双胞胎侍女悄悄俯身在卡戎耳边说着什么，卡戎苍老的眉头深深拧起：“也就是说这位‘奥丁’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蛇岐八家里上杉家的代家主，那位在传闻中诛杀了白王圣骸的屠龙者？”
极北之地能够在北极圈的航行中，以如此之短的时间调查出燕寻的状况，已经足以显得他们的情报能力算是优秀，毕竟他们一趟航行就要持续漫长的时间，在他们这趟航班出行之前，还没有燕寻的消息呢。
“这位燕寻是这个时代里第一位诛杀龙王的屠龙者，就算是那位昂热都对他青眼有加，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展现出奥丁的神迹，又是怎么和圣宫医学会等组织联系上的……”
卡戎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这个老人陷入了犹豫当中，倘若他还年轻时那他必然能立刻做出决断，不管是真正的臣服于面前这位“奥丁”还是准备将奥丁和星之玛利亚一起封锁在千吨水银构成的牢笼中。
只是人越老就越是被时光磨平棱角，贪欲在他的心中隐隐作祟，却又不敢做出决定。
卡戎有些犹豫不定的看着燕寻的背影，白风衣上描绘有世界树的图景，世界树的根须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两柄锋锐的长枪顺着他苍老的目光，遥遥指向他的双眼一样。
看见这样的景象，卡戎顿时吓了一跳，随后他看见了燕寻身前那副怪异的巨人骨骸，灌满了水泥的铁箱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有无数的血脉顺着水泥的空洞钻了出来，水泥块也随之开裂。
看见这一幕之后卡戎更是紧紧地抓住了机械轮椅的扶手。
曾经为了将星之玛利亚封死在这里，把她当做采血克隆的工具，卡戎用上了一套完善的炼金矩阵，那个灌满了水泥的铁箱是从一座古墓里发掘出来的炼金道具，威力之强足以令所有炼金术师感到震惊。
如果没有炼金矩阵的钥匙，这种炼金矩阵说什么也不可能被人轻易打开！
星之玛利亚那巨人般的骸骨似乎也像是获得了解放一样，骨骸牢笼般的胸腔与肋骨一根一根的打开，展露出其中的身影。
看见那道身影之后卡戎惊骇欲绝，他不会忘记那道身影，那是自己曾经的妻子，也是被自己诱骗至此封锁至今的困兽，依靠提取星之玛利亚身上的血清，卡戎掌握着神国大门的钥匙，多年以来获益颇丰。
惊骇之下卡戎扣动了按钮，水密舱顿时被封锁起来，水银泵中喷涌出千吨的水银，这些水银会在三秒钟之内瞬间填满整座水密舱，不管是混血种还是龙类，落入这样的牢笼当中也会失去抵抗能力。
扣下按钮之后卡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水密舱，银汞在顷刻间淹没了水密舱内部的空间。
只是在下一刻，众人的脸上都生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雷光从水银当中闪烁，数以千吨计的水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雷光乍现之下水密舱中发出了刺耳的啸叫，转瞬之间千吨水银就已经干涸！
在升腾的雾气当中，燕寻缓缓转过身来，卡戎和两位双胞胎侍女瞪大了眼睛。
他们想过燕寻可能是启动了某种强大的炼金道具，亦或者是什么高危言灵，但是却不曾想，燕寻所做的仅仅只是伸出手，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划痕上渗出血珠，落入银汞当中，千吨的水银在瞬息之间沸腾蒸发。
还没等卡戎反应起来，水密舱的舱门就被某种巨力轰飞，斜斜的切入卡戎身后的墙壁里，将卡戎身后的两位双胞胎侍女嵌入墙壁当中。
那两位双胞胎侍女是通过星之玛利亚的血克隆而出的技术产物，她们光算血统等级，在卡塞尔里都能够获得“A级”的优异评价，精通多种流派的武术技巧，动起手来这对身材纤细的美人能降龙伏虎。
卡戎一直以来都将她们当做铜墙铁壁般的保镖，只是不曾想转瞬之间就被制服。
没等这个苍老的老头发出惊叫，一道身影悄然浮现在卡戎的身后，星之玛利亚在他身后伸出了干枯的手，搭在卡戎的肩头。
从铁箱里破封而出的星之玛利亚浑身几乎没有二两肉，简直就像是只有一层枯瘦的皮覆盖在骨骼之上，看起来丑陋又狰狞。
这个曾经的圣女早在多年的折磨当中不复以往的风华绝代，此刻只有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文森特，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吗？”
星之玛利亚嘶声开口，她的声带也在封锁中坏掉了，发出的声音多数都是无意义的喷吐气息，但是卡戎的精神领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属于星之玛利亚那充满了怨毒的表达。
卡戎浑身颤抖起来，文森特是他年轻时使用的真名，他和星之玛利亚互相念着对方的名字一起交换誓约的戒指。
这个轮椅上的老人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五根枯瘦的指骨已经悄然刺入卡戎的脖颈里，星之玛利亚枯瘦的手掌已经勾勒出了卡戎颈骨的形状。
燕寻对水密舱之外的积年恩怨倒是没多大兴趣，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从星之玛利亚身上提取出来的进化药成分使得燕寻身上那纷乱又斑驳不堪的诸王之血得到了彻底的融合，白王的圣杯中盈满了琼浆，那是趋近于至尊的胎血级别的血统。
原本一直以来在【血统】这一栏上不曾有过什么动静的进度条也在进化药的生效之下开始了松动，火箭般往上窜，就连燕寻之前掌握炼金术知识最快的一次，也没这次的血统提升来的要迅速。
如果燕寻在之前只是在自己身上使用四大王座之一的进化药，每次循序渐进，消化了一支之后调整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支进化药的话，其实血统方面也会获得不少提升。
只是燕寻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以神的力量去对抗奥丁，这才一口气将所有进化药都用掉了，依靠进化药的诸王之血来对抗神的侵蚀，以至于身体变得如今这残破不堪菠萝菠萝哒的模样。
随着诸王之血在燕寻身上得到统御，全部融合在一起之后，燕寻身上被侵蚀异化的部分也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恢复过来，面具之下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红润。
【血统+9】！
四大王座的诸王之血、白王之血、以及最后那补全王座的进化药，将这一切梳理完成之后，燕寻的血统在顷刻之间获得惊人的提升，一跃而至成为了燕寻目前最高的属性。
等到身上的血统完成了蜕变之后，燕寻才缓缓走出水密舱，在水密舱之外，卡戎被充满恨意的星之玛利亚审判。
那两个曾经乖巧地喊着她“曾祖母”的侍女也和卡戎一样，是受她憎恨的背叛者，他们身上没有过多的伤痕，但是却显得浑身干枯，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木乃伊一样。
燕寻瞥了一眼卡戎和这两位侍女的下场，摇了摇头。
星之玛利亚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就双手环抱着卡戎的尸体，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完成了自己复仇的宣泄之后，星之玛利亚那干枯的身躯里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也随之熄灭了，她原本就该在卡戎这么多年来的折磨之下死去，只是被神所选中的资质提升了她的血统，让她将生命维持到现在。
燕寻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权利，看她是决定以死来结束这样的折磨，还是在炼金术的重铸之下为她赋予新生，很显然，星之玛利亚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走出了这里之后，燕寻迎面就看见先前那个名叫瑞吉蕾芙的女孩，她无言的望向这边，朝着燕寻点了点头。
“伱应该是以星之玛利亚作为样本，克隆出来最完美的作品吧，完全继承了属于星之玛利亚的血统，却又不会有失控的风险。”
燕寻跟着瑞吉蕾芙来到她的房间，瑞吉蕾芙在档案里也是极北之地中很重要的角色，是二代圣女。
以星之玛利亚作为蓝本克隆出来的瑞吉蕾芙不会有失控的风险，虽然至今也尚未觉醒血统里的力量，但她只要觉醒，就几乎拥有龙族诸王的冠位。
这种技术毫无疑问是奥丁在幕后提供的，卡戎这种小角色一辈子也不可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出来。
瑞吉蕾芙点头：“在我小的时候，曾祖母还没有被封锁起来，曾祖母会拉着我们的手，和我们讲故事。她和我说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能够感受到，曾祖母不堪折磨，无数次想要就此死去，可是她身上的血统不允许她就这样衰亡，我就是想让曾祖母得到解脱也无法做到这点，感谢您让曾祖母从长久以来的折磨中得到解脱。”
燕寻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在瑞吉蕾芙的房间里他看见一副巨大的油画，画上描绘着一黑一白两条巨龙在天空中盘旋而舞。
漫天血雨，骑着八足骏马的武士对着天空高举弯曲的长矛。
见燕寻似乎对这幅巨型油画感兴趣，瑞吉蕾芙连忙开口说道：“这幅画是曾祖母的收藏，不知作画者是谁，但是作画者为这幅画留下了一个名字。”
燕寻看着油画角落上的文字，缓缓开口：“《诸神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