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古怪的记忆
“哟，师兄你终于从那小屋子里出来啦。”
燕寻走出岩流研究所那座炼金工坊的时候，正好看见夏弥提着一大箱宵夜经过，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准备怎么把那硕大的食盒里的东西塞下肚子里去。
这些天来蛇岐八家和各方势力都没有放弃对东京都地铁站的尼伯龙根进行探索，但无论他们怎么搜寻，都未能从中寻找到龙王芬里厄的线索，好像龙王芬里厄就这么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这个结果可吓坏了众人，一个能够随意在东京都引发地震，掌握着龙王权柄的大地与山之王就已经足够让许多人吓的心肺骤停了。
比这更恐怖的是这尊龙王在尼伯龙根里凭空消失不见，谁也找不到祂，但好像祂又一直待在东京都里，闲着没事就翻个身，动不动就震两下……
仿佛每时每刻都能够感受到龙王芬里厄的存在，但却怎么也看不见摸不着，这种感觉令人不由得感到心悸。
同时一筹莫展的也有关于奥丁方面的线索，这段时间以来的排查都没有什么进展，昂热愁的头发都白了。
虽然这骚包的老头平时也那副模样就是了。
每一位专员都是调查对象，只是难以找到线索，调查过程中庞贝甚至还来搞怪，昂热调查着调查着感觉线索似乎全都指向了凯撒·加图索，然后庞贝在一边感叹说不愧是我的种！他是个生来就该当神王的男人呀。
昂热一脚踹在了庞贝的屁股上，把他从屋子里踹了出去。
当然，事后昂热也不是没有找过凯撒来询问各种事项，只是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凯撒身上清清白白，真要说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那个来自加图索家族的管家帕西更加可疑。
但是一调查帕西就会显得庞贝的嫌疑更高，庞贝的嫌疑更高就显得所有来自其他家族的混血种们嫌疑也一并随之提升——这些家族都和加图索家族有或多或少的生意往来，各家都是联系紧密，加图索家族是所有人的生意对象，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代里以财富着称，也是秘党的大金主。
而且庞贝这个卡塞尔学院的校董有嫌疑是理所当然的，昂热除了对少数几个校董心知肚明以外，别的校董都是怀疑对象。
如果光靠这一点就把怀疑扩散，那基本上人人都跑不了，昂热就算再疯狂也不至于挨个宣判死刑。
调查到最后还是难以找出真正的目标，那个奥丁的替身就这样隐藏在人群之中，难以验明正体。
只不过在调查的过程中，昂热倒是能够将“奥丁”与“邦达列夫”互相联系在一起。
出自邦达列夫的各项研究记录都远超出屠龙秘党的理解，完全领先了不止一个时代这么简单，但如果邦达列夫背后站着奥丁这样一位龙王，那能够获取到这些隐秘的知识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把奥丁和邦达列夫联系在一起之后，局面在昂热眼中就显得清晰了起来。
原本奥丁应该收割掉赫尔佐格这颗韭菜，只是半道出现了一个燕寻，把赫尔佐格解决掉之后反倒顺手破坏了原本在东京都这边留下的布置，以至于本该是战利品的龙骨十字不翼而飞。
“那怪不得奥丁急得要死呢，本体替身齐上阵，搁这试探了一遍又一遍。”
燕寻吸溜着泡面，夏弥在旁边用虎牙咬开火腿肠的包装，昂热面前摆着的杯子里盛有琥珀色的酒液和雕琢浑圆的冰球，晶莹剔透反射着光，这顿宵夜款式各异。
这些天来燕寻泡在岩流研究所的炼金工坊里，可以算得上是一句废寝忘食，重新梳理白王圣骸的设计结构以及优化原本的炼金术仪式对于燕寻而言也是一个大工程。
当时的燕寻能以炼金术将白王圣骸制作成一件炼金道具，属于是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身的超常发挥，在屠龙计划结束之后，燕寻复盘当时的状况，平心而论如果场景重现一次，他不见得就能完成白王圣骸的炼成。
现在虽然炼金术的水平有所提升，但着手改造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燕寻忙活了好一阵子，今天才从炼金工坊里走出来。
出来就感觉饿得要死，正好夏弥抱着一大堆宵夜经过，本着见面分一半的原则干脆就凑一起开火吃了。
吃到一半呢昂热也来了，拎着瓶酒，看在燕寻和夏弥的份上倒是没抽雪茄，咕嘟咕嘟倒着酒大口喝，就酒的是夏弥食盒里的唐扬炸鸡块和烧烤味的薯片。
燕寻从夏弥那边薅一盒泡面也就算了，见两人疯狂炫着炸鸡块和薯片，夏弥两条精致的柳眉就倒竖起来，气鼓鼓的嘟起嘴巴，和他们争抢起夜宵，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像个仓鼠。
“不过如果白王的龙骨十字在师兄你身上，那奥丁只要在那个时候叫上替身，本体也同时下场围攻师兄你不就好了？”
夏弥眼珠子一转，望向燕寻的方向，开口说道：“虽然师兄伱能解决掉奥丁的替身，但要是两个一起上的话你也会陷入苦战吧？他为什么要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长好呢。”
燕寻把泡面汤喝下，开口说道：“如果只是之前的白王圣骸，就算我利用白王圣骸的力量蜕变出龙躯，也未能达到龙王幼体那种水准。”
“充其量，就是一个比起八岐大蛇稍强的胚胎而已，这种状态之下，我如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产生出龙骨十字那样的东西，奥丁就算真的现身杀了我，所得到的也就只有一具尸体和一块白王圣骸而已。”
夏弥眨眨眼睛，一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以……奥丁是主动将那一块奥丁面具‘送’到你手上的？”
燕寻点头：“奥丁第一次见到我使用白王圣骸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作为炼金术领域的顶尖存在，奥丁判断出就算在那个时候与我争斗也毫无意义。
“因为蛇岐八家当中剩下的人里，几乎没有人可以充当容纳圣骸的圣杯，强行使用圣骸最多也只会制造出类似于八岐大蛇那样扭曲的怪物，没有办法生成白王的幼体，龙骨十字自然也就不存在。”
夏弥若有所思的接下燕寻的话开口说道：“作为龙王那样的存在，奥丁已经没有什么继续向上提升的途径了，渴求龙骨十字的原因想来也必然是通过吞噬同等级的血统来补全自身。”
燕寻点头：“所以奥丁才会选择把那一块奥丁面具送到我的手上，用来给我启发，让我更加完善白王圣骸，将其提升到能够孕育出白王幼体级别的龙躯之后，奥丁才会真正现身。”
“而且奥丁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要么是奥丁自认为就算将那块面具送到蛇岐八家，他也有十足的自信能够轻易取回去。要么是他完全不在意这种龙王级的战斗力。”
夏弥眼疾手快，把最后的鸡块捞过来，小心翼翼吃下去之后才接着说道：“第二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祂如果这么强大，那么就不需要在意其他敌人了，那位至尊不出，祂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的存在。”
燕寻和昂热互相对视一眼：“所以说，奥丁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蛇岐八家的监控之下，也能轻松把面具取回来？”
“奥丁面具现在被放在什么地方？”
“源氏重工大厦的中间层，你们这边重新修建了之后防卫最森严的地方，辉夜姬二十四小时监控，那位宫本家主还里三层外三层设计了防护措施。”
昂热说道：“当时你们那位宫本家主说这种防护力度保证不会有人能够闯入进来，他十分自信，以项上人头担保……”
“那夏弥你去看一眼宫本家主现在切腹了没有，切了的话就顺便把他脑袋砍下来介错，校长我们去面具那边看看！”
燕寻和昂热当即动身，朝着原本安放奥丁面具的位置前往，夏弥也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了另一边，好歹要去看一眼宫本家主现在自尽了没有。
在另外一边，一道浑身笼罩在漆黑衣物里的身影悄然潜入了这座源氏重工大厦内部。
黑影身手矫健，手脚协调肢体灵巧一直是他十分自信的点，在“猎人网站”里他常常自诩自己是一位处理灵异怪奇方面事件的专家，但其实他的身手也不错。
这道漆黑的身影自然就是老唐，老唐以前从猎人市场上收到了第一笔汇款之后，是好好地吃喝玩乐享受了一阵子，在玩游戏之余甚至还给自己报了个功夫武术班。
既然沾染了灵异怪奇这方面领域的东西，很多东西自然就不得不信，而在这个圈子里来自东方的神秘功夫其实也是一个很有口碑的东西，老唐拽着口齿不清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去功夫武术班上了两节体验课。
那个功夫武术班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老师个有功夫在身的老拳师，只是一见面就被老唐“啊打！”一声给打青了眼眶，老唐在那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厉害。
能一个打十个的自信也是这么来的，多亏了这样的自信，老唐对许多听上去比较危险的地区任务也敢接下来。
而在上次的地震之后，其实老唐也跟着那些俱乐部的人们一起去“团建”了，因为老唐见这些俱乐部的人们好像人人都在猎人市场上有注册账号，每一个都是现役的猎人。
这俱乐部里，除了路明非是个愣头青，零是个面无表情也不怎么说话的闷葫芦以外，其他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当时老唐在分队的时候，周围的人各自两两组队，老唐也找上了一个异色瞳的队友，那人自称是加图索家族的帕西，老唐就亲切的和他握握手说合作愉快。
只可惜在半道上，老唐和帕西遇见了不少镰鼬，在混乱中分散了开来，老唐被无数的镰鼬簇拥着在尼伯龙根里瑟瑟发抖，喊着帕西的名字却没有丝毫回应。
在尼伯龙根里老唐一度被吓得晕阙过去，平时不管是什么灵异事件遇见老唐就自动偃旗息鼓，什么灵异现象对老唐都没有作用，但这次不同了，老唐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接触到了某种诡异存在。
在昏迷的过程中，老唐感觉自己好像还做了几个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还哭了，脸上有泪痕，却想不起来为什么哭，也想不起来梦里经历了什么。
从那件事情之后起老唐就感觉自己好像哪里怪怪的，总会梦见什么稀奇古怪的景象，醒来之后又全都忘在脑后，隐隐感觉梦里的画面很是重要，但一回忆就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自己要被撕裂成两半一样。
精神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之后，另一个自己变得特别陌生了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冷血动物。
一想到这点就让老唐有些不寒而栗，他努力跟路明非一起打游戏打训练赛去参加职业预选赛，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老唐不去在意，那些记忆也像是从身后追上了他。
有人叫他哥哥，除了一个十分亲密的弟弟以外，老唐好像还有许多的兄弟姐妹。
亲人之间联系紧密，但又互相敌视着对方，自己甚至好像还打造了七把刀剑，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老唐每天醒来的时候就挣扎在这种痛苦的记忆里，废寝忘食的打游戏都无法摆脱这样的记忆，就在他难受至极的时候，有一位雇主从猎人市场里给他发送了一条委托。
原本老唐在这段时间里压根不想接受任何委托，但是看见雇主发送的信息之后，他突然犹豫了起来。
那位神秘的雇主好像十分清楚老唐此刻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挣扎当中，并且在委托当中声明，只要老唐愿意潜入源氏重工大厦里，从中偷出一块面具，他不仅能够支付丰厚的报酬，还能够给老唐一个摆脱这种古怪记忆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