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你失去了一条腿啊……小问题小问题，一个小时之内给你解决。”
在清楚悯的来意之后，诺奇卡自信满满地摆摆手，托夏也乐呵呵地把他推到了手术台上，顺便把义肢的选购单也递给了悯。
诺奇卡竖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品质越好的义肢，自然也会越好用，不过价格也会越贵。”
“钱不是问题，不过我真的能够相信你的技术吗？”
悯眯起眼睛，显得有些怀疑。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好用我不收钱行了吧？反正你本来就少条腿，就算手术失败最多也只是多切除一点罢了，不会损伤啥的。”
诺奇卡用机械手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怎么感觉更不可信了……”
“哎呀没逝的，来吧来吧！”
就这样，悯被忽悠着签订了一份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文件，又被忽悠着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麻药，昏昏沉沉地睡倒过去后又被诺奇卡推进了手术室。
至于无事可做的小且，则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探索起来。
“小姑娘，你要不要也试试整个义体？换个眼睛或者换个胳膊什么的，可是能提升不少战斗力的喔。”
托夏躺在椅子上，握着一大杯啤酒，半开玩笑地开口。
小且微微侧目思考了一会儿，轻笑着摇了摇头礼貌回绝。
实际上，她也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只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体，并没法舍弃肉体完成机械飞升。
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强大的再生能力摆在那里，就算砍掉手安上了机械手臂，没过多久便又会重新生长出来，所以义体这种玩意根本就不适合她。
“你叫什么名字？看上去蛮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跟悯那家伙混到一起去了。让我猜猜，就是他把你害成这幅有家回不成的样子的吧？”
托夏一边套着近乎，一边朝小且丢过去一瓶果汁。
小且看都没看就轻松伸手接住，微微了眯了下眼睛，轻声道谢。
虽然不是自己喜欢喝的牛奶，不过也能接受。
“嗯……我叫荀小且。至于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解释起来很麻烦啦，总之就是跟恶魔有关，事情的起源也是因为恶魔能力的影响。”
小且扣开拉环，灌了一口橙子味汽水，含糊不清地搪塞而过。
“恶魔的影响啊……”
托夏眯起眼睛沉声道，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过多久，手术完成的悯便在诺奇卡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
诺奇卡将悯扶到躺椅上，不解地发问道：“真是奇怪，原本我还以为需要率先处理伤口呢，结果断面处却没有出现任何伤痕，你到底是怎么断的腿？”
“我进了地狱，跟暗之恶魔交手了，被单方面吊打，毫无还手之力，能捡回一条命都算幸运的了。这条腿也是拜它所赐，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我的腿就被切断了。”
悯灌了口酒，沉闷地念叨出声。
“好家伙，暗之恶魔……那玩意真的存在吗？我还以为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呢，毕竟格瑞兹勒兹可没人见到过那种怪物。”
诺奇卡将悯的腿抬到架子上，拿起工具便开始对其进行更精密的调试改装。
“呃……你是觉得有点向左偏是吧？那我再稍微调整一下。
现在只是最基础的义肢改造而已，作为外地人，要是想真正拥有能够让自己随意掌控的义肢，就必须得和意识相连接才行。
以这里的设备我可做不到那么精细的手术，外加上你年纪现在已经步入危险期，要是一个不小心整死了就麻烦了。”
听着他的讲述，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用握着酒瓶的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也就是说，等格瑞兹勒兹的身份证明下来后，我就能去正规大医院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造手术了？”
“嗯哼。”诺奇卡点了点头，不过因为分神的缘故，螺丝刀掉到了地上。
他从小凳子上站起身，将其重新捡起的同时开口补充：“不过你和其他人不同，虽然托夏比你还老个十几岁，但他几十年前就进行过义体和意识相连接的手术了，那时候他的身体还很年轻。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进行手术，但危险性很大，运气好点变成个脑瘫，运气差点就当场嗝屁。”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每次遇到苦战，百分之七八十的时候我都是在赌命，既然能活到现在，也已经能够证明了吧。”悯耸了耸肩膀。
“我感觉还是不幸运比较好，就算你没死在手术台上，要是变成个脑瘫的话，我也会送你一程的，毕竟我可不想给你当保姆。”
小且伸手拿起桌子上一颗被包裹在金属框内发着淡淡蓝光的矿石，一脸无情地给悯泼了盆冷水。
“要是我真变成脑瘫的话，我倒希望你能帮我解脱。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最好还是祝愿我能手术成功吧。”
“行行行，祝你手术成功。”小且像是被打败一般举起双手表示投降，随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我出去转转，留在这里也没事做。”
“遇到看不顺眼的事情尽量不要多管闲事哦，我们也只是内城区的普通居民，要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可保不住你。”
托夏脱下外套，摘下自己胳膊上的护甲板，对着镜子自己用器械在里面调整起来。
“无所谓，现在我的人生根本没什么意义，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所以，要是我开始闹事的话，你们就当没看见，毕竟我可不想死了还给别人添麻烦。”
小且颤动嘴唇，无比平静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吐露而出。
的确，没了吴曦，四木，小马驹和屑统，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目标和动力，了无希望。
倒不如说，从刚降临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甚至连自己前世存在于世的意义也完全不知道。
难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只是单纯为了活而活吗？
小且想不明白。
她轻轻甩了甩脑袋，将杂乱的思绪清空，整理了一番外套之后，便迈开脚步离开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