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感谢大家
“哪个女子不怀春？”
“你怎么知道小娘子是不是出于矜持，其实内心早就眼巴巴等着你上前打招呼了，元宵节、乞巧节、中秋节，为什么每个节日女子都爱凑热闹去，用意还不明显么？”
“每个人都觉得漂亮小娘子难追，都不去主动搭讪，结果漂亮的小娘子反倒没有人追了，她们多难过呀，要我说，追女孩就得追最漂亮的！”
“说得好！”高台下突然传来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陈歌的说话。
陈歌这才注意到，热闹的高台下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安静，上千人都翘首以盼认真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蠢蠢欲动。
难道这就是肩负重担的感觉？父亲、母亲、泽洛斯、奶奶，他们全都没有活下来，我将为你们复仇，艾欧尼亚，昂扬不灭。
啊呸！
陈歌将脑海中纷杂的念头都挤出脑海，看着高台下的高声喊出认同话语的胖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内心疯狂吐槽：现在已经不是大唐盛世啦，咱们大宋不爱丰腴这款，你要嫁出去怕是得靠钞能力喽……还有还有，两百斤的体型啊，你是怎么做到胸前依然保持A罩杯的，造孽啊……
陈歌将男女爱情摆在桌面上的话语，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有人已经开始现学现用，朝着身遭看上眼的小娘子搭讪去了。
王雱眼睛贼亮，笑容灿烂，似乎想通了什么，陈歌说追女孩无非胆大心细脸皮厚七个字，有道理，那接下来就开搞吧。
“少东家说的在理，若是十年前就听到此番话的话，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小翠嫁给王地主家的傻儿子……”
“唉！”又有人叹气，同病相怜。
……
“少东家，这心细和脸皮厚又做何解释？”
陈歌起身朝台下作揖，善意提醒道：“大胆可不是耍流氓啊，你们死缠烂打，被人家打死了我可概不负责。”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陈歌用了一句说书先生的贯口，继续道：“诸位，别忘了咱们今天的正经事是玉女桃花粉，我这就要着手开始做了，看到就是赚到呦。”
“这是兽金炭，御供的，自带一股松香之气，稍次一些的银屑碳也行，就是效果差些。”陈歌指着大铁锅里面的炭火，一本正经的瞎胡扯。
不说的高端一点，后面怎么好意思卖高价。
“这是珍珠蚌的蚌壳，众所周知，珍珠涂面，令人润泽好颜色，孕育了珍珠的蚌壳，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包容性更强，更加温和。”
依旧是瞎扯淡，不管是珍珠还是蚌壳，主要成分都是碳酸钙，并不能美白，只能够短暂的帮助人提亮肤色。别说宋人了，就是在后世，大把的人也不知道情况，一听珍珠粉，就买买买。
陈歌将擦拭干净的蚌壳放在炭火上，需要大火炙烤一刻钟的时间。
陈歌高高举起手中的丝瓜络，大声道：“趁着有点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手中的宝贝。”
“噗嗤！！”台下有人笑了：“这不就是丝瓜络嘛，成熟以后不摘慢慢变老就是这样子，能打出来些种子，别的啥也干不了，怎么就是宝贝了。”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铁锅上……”有点小烫手，陈歌说道：“这可是咱们老百姓家里，清洗物锅碗瓢盆的最佳工具，轻便耐用，当然了，其它的东西也不在话下，大诗人就写过：丝瓜络涤砚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
“还有呀，这丝瓜络乃是一味药材，味甘，性平；归胃、肺、肝经；用丝瓜络泡水喝，可以凉血解毒，利水去湿，治肺热痰咳，热病谵妄，心热烦躁，手足抽搐。”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意犹未尽，即便是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的宋代，获取知识的途径也没有那么容易，这都是秘方呀。
“诸位，【行医堂】自今日后会在门前放一块牌子，写一些关于医药卫生方面的小知识，学会了可以有效的预防一些病痛，欢迎捧场啊！”
陈歌将烧的黑黢黢的蚌壳从火中取出，用小刀刮去表层的黑灰，展示给台下的观众：“怎么样，这里面的颜色还挺白的吧。”
炙烤之后，蚌壳已经变成了一碰就碎的酥状物，放在刚玉石臼中，用力捣碎，然后过滤，再次研磨，直至变成洁白细腻的粉末为止。
至此，这玉女桃花粉的第一种原料就算是准备好了。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诗已经到了嘴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陈歌艰难忍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接下来要煅烧的石膏和石灰不是一个东西，石膏可以放心糊脸上，石灰则稍不注意就会让人毁容。
煅烧过的石膏，如同风化的岩石，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条纹状，再用石臼捣成粉末，摸起来手感细腻光滑，看起来雪白而且亮晶晶。
“接下来这个是关键点！”陈歌将提前处理好的益母草高高举起，认真道：“必须是五月份开着白色小花齐着根挖出来的益母草才有效果。”
“将新鲜的益母草切割成寸许长的小段，上锅蒸一刻钟，取出后在阴凉处慢慢风干。一个月后，取其梗，用竹炭文火慢慢焙成白色。”
陈歌一边介绍一边用力将益母草捣碎，一遍一遍的过滤筛选，直到变成粉末状，它的颜色是那种充满生机的浅绿色，看着很舒服。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陈歌面前桌子上的各种粉末也越来越多，有人驻足观看，也有人神色匆匆的离场，总人数比起之前更多了。
欧阳青青不好意思出门，躲进了【行医堂】后院，包子脸小丫鬟像个信差，在高台和后院之间来回穿梭，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公子好厉害，他竟然能想到用水飞法来处理滑石的粉末，静置晒干后的滑石粉竟然和珍珠粉一样细腻……”
“陈公子好厉害，他用的胭脂粉竟然也是自己制作的，和染红王家胭脂铺的差不多……”
这话恰好被赶来后院拿小瓷瓶的陈萍萍听到，顺口就接了一句：“何止差不多，本就一模一样，那胭脂粉是我昨天去王家铺子买的。”
欧阳青青哈哈大笑，包子脸小丫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高台之上，玉女桃花粉的调制已经到了最后环节。陈歌将五种粉末，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白色、浅绿色、红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后，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桃花的颜色，粉的像霞。
“我可是毫无保留，这么简单的做法，你们一定都学会了吧。”
台下众人：嗯！嗯！嗯！这太简单了，看一遍我就全都记住了。
陈歌心中莞尔：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大脑会了，手放弃了！
来吧，展示！
陈歌将调配好的玉女桃花粉放在桌子上，笑着道：“有没有人愿意上来试试效果。”
“我来，我来！”
“谁也别跟我抢，我来！”
唐朝遗风的胖妹在开道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一路挤到了最前面，将通往高台的木台阶踩得吱吱做响，生怕下一刻就断裂开来。
为了更好达到广而告之的效果，陈歌又随机选取了几个参与意愿比较强烈的人。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读书人，一个四十多岁商人打扮的胖掌柜，一个手中拿着鸡腿的花和尚，一个摄人心魄妩媚妖娆的青楼艺妓。
几人在高台上纷纷站定，陈歌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们上手着色，而是向着台上和台下的人介绍自己关于审美发展的研究总结：“白，万色之源，高洁超脱。”
“唐朝崇尚雪白，诗曰：倾国倾城恨有馀，几多红泪泣姑苏，倚风凝睇雪肌肤。因此唐人惯用厚重的铅粉从额头一直敷到脖颈，使肤白如雪，以此为美。”
“咱们大宋，瓷器盛行，讲究天人合一，大众的审美逐渐由雪白转向如冰似玉的青白。因此大宋女子惯用散粉打底、胭脂涂颊，白里透红，看起来更加通透。”
“当然啦，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除此之外，还有莹润白、精致白、柔润白、健康白等等，不同的白有不同的秘方和彩妆方式……”
“美将是我一生的追求，我和欧阳青青准备在西城区搞一个美容养颜研究院，会定期发布一些我们的研究成果，在场的人如果有这方面的爱好，可以来我们美容院交流……”
陈歌将台上台下的人说得一愣一愣的，美容养颜的护肤品而已，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陈萍萍将小瓶的玉女桃花粉分给几人，陈歌则和胖妹开启了唠嗑模式：“小娘子怎么称呼？”
上帝给你关上了门，一定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胖妹的窗就是钞能力还有宛转悠扬的声音。
“钱诗韵，家父钱多多！”
“钱多多，这名字真心财大气粗啊！”陈歌不识货，心底还在吐槽。
台上的王雱、还有那两个年轻读书人都将头扭了过来，内心实在是震撼，说话都有些颤抖，确认道：“福建泉州钱多多？”
钱诗韵傲娇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胖妹的皮肤并不好，按照西医的解释，是在脂肪的作用下，有一部分雌性激素转化成了雄性激素，导致皮肤粗糙、干燥。
与此相对的是那个胖掌柜，一部分雄性激素转换成了雌性激素，所以皮肤细腻光滑。
“钱姑娘，你是干燥型的皮肤，平时要注意补水，我这有个补水的小方子可以告诉你，就当是交朋友了，欢迎以后来交流。”
陈歌将青瓜面膜补水的事说了，这种家里一看就有钱的主，送个小人情，只赚不亏。
“钱多多是谁？”趁着胖妹体验玉女桃花粉的时候，陈歌悄悄问王雱。
“钱多多，很少在京城呆着，但论起财富，在大宋绝对能排得进前十，他家有两个大船队，是专门做海上贸易的。”
“现在已经是四个大船队了！”年轻读书人自来熟般走上来接了一句：“我们兄弟就是福建人，年前来京城的时候钱家又花费两百多万购船……”
我去，这不就是船王嘛！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陈歌拱手作揖，觉得对方气度不凡。
年轻读书人连忙回礼，道：“在下姓蔡京，字元长，这是我弟弟，蔡卞，字元度，年前才来的京城，准备去国子监读书。”
“你，你说你叫什么？”陈歌颤抖着问道，这就是未来四起四落的宰相，大奸臣蔡京？
“在下蔡京！”蔡京不明所以，重复了一句。
蔡京、蔡卞是北宋后期绕不开的历史名人，二人虽是兄弟，也同属新党，但政治立场却大不一样，一个为民，一个为己。
蔡卞，为官廉洁，勤政爱民，就连辽国人都知道他的美名。熙宁四年（1071年），被任命为江阴县主簿，当地的大地主顾新元等人趁着青黄不接之际，借谷物于百姓，利息高达一倍有余，到期还不上就强迫百姓卖地卖妻卖女。
pS：这比九出十三归狠多了。
蔡卞同情百姓疾苦，极力推行王安石的青苗法，断然开仓借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煞住富人趁火打劫的嚣张气焰，保全了老百姓的资产，因而收到王安石的器重，招他为婿。此后，蔡卞一直是王安石的铁杆支持者。
蔡京，不提也罢，一言以蔽之，宋徽宗的头号舔狗，北宋六贼之首！
“咳咳，子正，子正。”王雱见陈歌没有反应，不由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陈歌回过神来，压下多余的心思，笑着解释自己愣神的原因：“家父做生意经常在各地奔走，有一年路过贵地的会心书院，听说当地有一对神童兄弟，读书过目不忘，《三字经》、《千字文》等启蒙读物倒背如流，《四书》、《五经》等经典烂熟于心，史籍方志，百家杂说，国家法典亦是无不浏览殆遍……”
“过目不忘啊，这天赋那会可把子正给羡慕得紧，想不到今天居然碰上正主了，等一会这边忙完了，咱们找个地方小酌两杯，好好唠唠。”
原来如此！蔡京、蔡卞连忙谦虚的说不敢当，都是别人的抬爱和夸赞，哪有什么过目不忘，他们只是把别人用来玩耍的时间用来多看了几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