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蒋凌琛才回答：“当时协助我哥车祸原因调查，就是这家研究所。
她孤身前后跑了半年，对流程更加熟悉。”
黎莺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接话：“是啊，本以为那时候是最艰难的，一度撑不下去。
后来才发现，能正视别人的目光，才是最难的。”
她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把洛薇歌架在火上烤。
如果她拒绝了黎莺的要求，反而很容易被归为，看不起她的那一类人里。
洛薇歌实在懒得再惹是生非，便开口道：“不用安排别人了，我过去吧，恰好我公司这边也离得近。”
“薇薇，那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希望我们一笑泯恩仇，以后好好相处。”
洛薇歌并未理会，只是道：“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电话挂断，蒋凌琛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悦。
“你明知道她和小轩的关系不好。”
黎莺轻叹一口气，“小轩也是怕你被抢走，才说谎误导了我，害得我那天口不择言。
但这孩子本性如何你最清楚，我希望他们能够多多接触，消除误会。
这次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偏袒小轩了，一旦他再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我一定揍他。”
纵然蒋凌琛不悦，但黎莺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
安静了会儿，黎莺又开口：“我听说薇薇在eb工作，惹上了不少麻烦？”
“嗯。”
“怪不得你最近看起来总是心情不太好。”
她轻声叹息，“归根到底，还是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放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eb拿到手？”
“eb是陆氏旗下，陆湛言不会轻易撒嘴的。”
“那倒是，虽然eb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工作室，但技术部资金消耗量极大，陆氏也未必能够带得动。
出现一点小问题的话，资金链恐怕就要断。”
蒋凌琛虽然没有回话，但是侧眸看向了她。
黎莺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美甲划的掌心有些疼。
她解释：“eb总裁多年前，和你哥哥有些交情，我和对方偶尔也有联系，恰好知道这些。”
蒋凌琛没什么表情：“你意思是希望我动真格，拿下eb？”
“你也别笑话我，其实我私底下一直在了解你和薇薇的事，知道陆湛言的存在，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黎莺柔声开口，“拿下eb，以后不必再为薇薇出事而担心，也能给陆湛言那边一个下马威。
最重要的是，国内这方面的研究还是空白，前景应该不错。
你之前从来没考虑过吗？”
陆湛言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的多，否则陆氏不可能在当年那种几大家族争锋对决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发展壮大。
想从他手中拿走东西不会那么容易。
如果可以的话，想尝试的人不在少数。
他淡淡问：“你什么想法？”
“如果你忙不过来的话，我倒可以试一试。
刚好我自己也要开工作室，总得接触些，锻炼自己。
免得像上次一样，一点小事就差点把我打垮。”
“这些年，你为了照顾和我哥的孩子，确实付出很多果喜欢的话，就去试吧。”
蒋凌琛倒是不太把这个给放在心上。
他能给洛薇歌提供更好的条件，没必要去用收购工作室，这个拐弯的方式。
黎莺心中颇有一些不是滋味。
蒋凌琛这些话，就像只是因为，她给他哥生了儿子而已。
不过现实好像也确实如此。
她收敛情绪，满脸对未知的憧憬和小心翼翼。
“那我就试试吧，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早点体会一下商场的残酷也是好的。”
“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娄文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
黎莺温温柔柔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终于回到了当年，那种蒋凌琛惯着她，而她也只需要依靠蒋凌琛的生活。
然而下一秒，蒋凌琛掏出手机，眉头微蹙。
“那天在警局的视频被泄露，调查了这么久也没出结果。他们是以为我忘了，就懈怠了？”
黎莺迅速按住他的手。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天在网上翻到了一个警察拍到视角的照片，估计是泄露了什么，后来给删了，但我恰好保存了。
我发过去你看看对调查有没有什么用处，他的角度刚好能够拍到藏在暗处的媒体。”
蒋凌琛将信将疑地扫了眼视频。
“我倒是没听说过还有这事。”
黎莺神色镇定，面不改色：“我没事的时候也是高强度冲浪圈的选手，恰好就知道了。”
蒋凌琛把视频发给了负责调查的人，淡淡的开口：“你还有看八卦的癖好？”
黎莺的表情略微变了下。
在蒋凌琛面前立的人设太多，都搅在一起了。
差点忘了，她之前主打一个不谙世事，对网络和社交没有兴趣的人设。
她随口就搪塞过去，这几年来的信任，让蒋凌琛压根就没有多问。
然而她没有看到的是，蒋凌琛在将视频发过去让调查之后，又补充一句：“确认一下视频是真是假。”
结果过来的很快，视频是真的，根据角度对比，最可能拍到的一共有三家媒体。
而相似程度最高的，叫做猫影娱乐。
别人可能不清楚，蒋凌琛可太了解了。
因为这家公司，是秦氏控股的。
不管是不是由他们发出，除了独家特报新闻之外，业内媒体总会互通一下自己发出的内容，以防不小心出问题。
即便是独家新闻，也都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风声。
秦氏那边倒是三缄其口，过去这么久了，也挺能坐得住。
“凌琛，你打算怎么处理？”
“上次让他让利的事，恐怕秦慕容还在记仇，做出这种事，倒也不例外。”
黎莺缓缓吐出一口气，陆湛言出的法子确实好用。
“没想到你们这昔日好友，现在倒是也刀光剑影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秦家二小姐和薇薇有矛盾，没想到还能扯出一大堆商业上的大事。”
“别给我上眼药了。”
蒋凌琛面无表情地打断，“即便你不被蒋家人接受，也不会影响我对我哥的承诺，我会一直照顾你。
但有关洛薇歌的事，在我面前少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