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何太后单独召见刘皇叔
南风庄园遭治安局围堵并发展到斗殴事件，终于闹上了朝堂。
赵忠率先发难。
“太后，陛下，明鉴！若无人撑腰，小小的治安局长，绝不敢无视君上，挑衅皇权。奴婢以为，应将其缉捕，追查幕后指使，一同问罪，以儆效尤！”
治安局是谁的地盘，满朝皆知，赵忠与刘备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而，宣播开启反击。
“太后，陛下！臣以为，治安局自成立伊始，循章守法兢兢业业，民众有口皆碑。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不可听信一面之词，致无辜忠良蒙冤。”
赵忠盯着宣播，呵斥道：“宣司隶的意思，是说咱家构陷治安局？”
宣播不慌不忙地与之对视，开启嘲讽。
“不见当事双方，赵彻侯又无凭无据，是如何知晓有幕后主使的？如此荒唐定罪，不但难以服众，亦令天家蒙羞。吾，绝不敢苟同！”
作为朝堂纪律维护者，司隶校尉宣播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赵忠恼羞成怒，指着宣播呵斥道：“尔敢......”
宣播反应更快，当即连珠炮般怼了回去。
“朝廷威仪，注意风度！倘若再犯，休怪本校尉不讲情面！”
卧槽！
金铁交鸣，殿堂鸦雀无声。
赵忠被憋的满脸通红，终究恨恨地抿紧嘴唇。
作为皇室账房，南风庄园归少府管辖，左丰不得不出面表态。
“太后，陛下！奴婢以为此事涉及天家颜面，可令宗正、廷尉与执金吾，三席联办。”
刘岱皱了皱眉，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当出动三席？
“臣以为不必大费周章，将双方主事之人召来，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崔烈被灭门案搞得彻夜未眠，也不想再耗精力，当即出列。
“宗正言之有理，臣附议。”
已经两票赞同，刘备索性不动声色，算是默认。
何太后日理万机，身心俱疲，乐得多快好省，便命人传召孙夏与督管小黄门。
光熹天子刘辩全程划水，不过他看向某皇叔的眼神，似乎暗藏玄机。
刘备不想张扬，但赵忠憋了一口气，决定开辟新战场，再拉这位皇叔下水。
“昨晚袁刘唐三宅灭门惨案，传闻是雍州锦衣卫所为，崔廷尉，可有此事？”
惊天血案震惊全城，前因后果众说纷纭，崔烈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与太后商定外松内紧的策略。
赵忠故意挑起，更指向雍州，所有人都看向了刘备。
崔烈得到了三位幸存者的证言，收集了相当多的证据，但他较为谨慎。
“据袁刘唐三人所言，凶犯装扮确实疑似传闻中的锦衣卫，至于为何行凶尚不得知。”
得了，赵忠等的就是崔烈的确认。
他笑吟吟地转向刘备，问道：“敢问刘皇叔，对雍州锦衣卫涉及灭门一案，有何高见？”
刘备看了死太监一眼，缓缓出列。
“高见不敢当，不过低见就有一个。”
心情颇佳的赵忠，不介意客串捧哏，问道：“怎么说？”
“证据确凿，不要说锦衣卫，便是王子犯法，亦与民同罪！赵彻侯，满意否？”
刘备说得很直白，但包含了三层意思。
要认定锦衣卫干的，得先拿出证据，不能凭空“疑似”。
将锦衣卫与雍州甚至刘备扯上关系，你有证据么？
我手上有你们大把罪证，再不识相，别怪我发飙。
“你......”
赵忠张口欲骂，眼角扫到宣播不怀好意地目光，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无论刘备多么无耻卑鄙残忍，但倒雍派没一个干净的，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这时，崔烈再次出声：“太后，陛下！明鉴！之所以仅袁刘唐三人存活，确定系凶犯故意为之。故，臣以为，此案，绝非表象所示那么简单，亟需深入缜密追查。”
太后点头，说道：“有劳崔卿了！”
崔烈拱手答道：“臣惶恐！”
这就意味着，在崔廷尉公布调查结果前，所有人不得再提灭门案，算是搁置争议。
袁基很满意刚才的冲突，尤其小皇帝胸口起伏加剧，太后忧心忡忡，神不守舍。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正常讨论朝政环节，太后按照套路回答：准奏、再议、具文另奏。
临近正午，何太后特别给予午休，并赐食。
每位重臣，有幸领到一份宫廷糕点，一碗桂花甜羹。
偏殿，太后召见执金吾，天子、张让、赵忠不在，只有少府左丰，与太后贴身女官。
“为皇叔赐座！”
“谢太后！”
刘备正襟危坐。
看了一眼餐盘，何太后缓缓说道：“听闻，馍馍与奶油蛋糕，均出自皇叔府上？”
刘备微笑道：“微末手艺，让太后见笑了。”
何太后摇摇头，继续说道：“朕虽是女人，亦知皇叔学究天人，有经天纬地之能。可，有一处疑惑，一直未能得解。”
刘备不清楚对方想了解什么，便拱手说道：“太后但有所问，臣，知无不言。”
何太后想了想，忽地说道：“先说说锦衣卫吧，朕不相信，是皇叔的意思。”
刘备起身离席，一躬到地：“回太后，臣并不知情......臣已做处置，不会再令太后烦扰。”
确认不是刘备本意，尽管没有直接承认，但至少态度很端正。
“皇叔请起！”
何太后心下一松，感叹道：“十指犹有短长，何况万马千军......人心啊，最是难辨！”
刘备再度入座，理解何太后的感慨。
本是河南逃荒女，机缘巧合遇见灵帝，从残酷无情的宫斗中活下来堪称奇迹。
比如，何太后初为人母，便将刘辩托给史道人抚养，足见大智大勇。
刘协生母王美人，产后中毒暴毙，有传言，是何太后所为。
刘备认为，客观来看，杀王美人不杀刘协，不足以消除刘辩的威胁。
所以，何太后可能是无辜的，也许像自己一样，手下背着她干得。
另一方面，历朝历代，枉死在帝王后宫的人罄竹难书。
即使真是何太后做的，除了时机手段无可挑剔，更多的是不想后下手遭殃罢了。
退一万步，都是酱缸里的虫，谁也别说谁更干净。
一念至此，刘备同样感慨。
“圣明无过太后！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何太后机敏过人，一点就透。
看了左丰一眼，左丰随即开口问询。
“皇叔以为，洛交所真能惠及天下万民？”
“能！若太后允准，臣想演示一番。”
大道理说得再多再好，远不如用一个小小的事例来证明。
何太后来了兴趣，问道：“皇叔如何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