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宝惠盯着她脸看了几秒，而后开口：“看你这样子，心里很不服气？”
“心气高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太高了，就比如你那个微博跟个摆设似的，十天半个月也不发一条，跟别的练习生也不互动。”
说着她打开手机点进去陆芷汀的超话界面，“看你超话里的人数，不到十万，每天的活跃度也不高，这几万人里面你觉着有多少是你的死忠粉？”
紧接着她又打开向虞之最新发布的微博举起来让她看，“看见向虞之是怎么营业的了吗？她这条微博才发多长时间，点赞评论跟你已经不是一个量级的了，你要是实在不会就多跟她学学。”
陆芷汀脑子“轰”地一声响起，她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只除了向虞之三个字。
天天就是向虞之向虞之。
为什么所有人都拿向虞之当参照物，她就只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让她根别人比。
“住口！”陆芷汀一下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厉声喝道，“能不能别给我提向虞之？”
杜宝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语气吓了一跳。
几秒后她极为讽刺性的笑了一下，利落起身，“行，我不说了，你自己在这好好想想你要的是什么，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完，杜宝惠毫不留情摔门而去。
门外的助理一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指了指里面，问：“惠姐，怎么了？跟新人吵架了？”
杜宝惠现在心情也不怎么好，冷哼一声，“心比天高的艺人我见得多了，这么沉不住气还说不得的还是头一个。”
助理听着这语气就知道杜宝惠是真被气到了，“别生气，新人不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吗？多摔打几次就好了。”
杜宝惠闻言挥挥手不想多说，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喝。
咖啡机里的液体缓缓流下，她听着这声音，难得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单论外在条件，陆芷汀确实不错，名牌大学出身，又有戏曲这种小众又吸粉的人设加持，再加上陆芷汀跳舞时纯欲跟清冷交织的气质，没道理不吸粉。
她以前还想不明白，这小姑娘人气怎么这么低，现在算是搞明白了。
不过经过这一遭，她也发现了对于陆芷汀不太适合走黑红路线。
这个路线的艺人需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而陆芷汀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她太容易被激怒，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情绪全部表露出来。
所以上次跟荆雪纯发生争议时，她才会那么快删微博滑跪，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
那次大家对她有所偏爱，一是因为她年纪小，粉丝都把她当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小朋友；二是因为她还是个学生，默认她不懂这些娱乐圈的弯弯绕绕。
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陆芷汀人气太低了，哪怕说错了话也激不起什么浪花。
所以，该给陆芷汀想一个新的出圈人设了。
杜宝惠低头思索几分钟心里大概有了思路。
不过到底要不要按她预设的路走，还是要看陆芷汀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
如果她还是刚刚那个样子，那她也没必要在她身上再浪费力气。
约莫过了几分钟，陆芷汀敲门进来。
杜宝惠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陆芷汀自知理亏，诚恳道歉，“惠姐，刚刚是我失态了，对不起。”
说完她还对着杜宝惠鞠了一躬。
杜宝惠装作没看见，侧了个身，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状态。
陆芷汀攥了攥拳，而后跟着杜宝惠的方向走了两步，再次鞠躬。
“惠姐，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不太好，可能是大家总拿我跟向虞之比，但我却知道自己根本比不过她，所以开始焦虑，越焦虑就越心急，真的对不起。”
这次她的态度显然比之前诚恳很多。
杜宝惠这才抬眼看她，而后把手里的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她上下打量一下陆芷汀，挤出一点笑来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行了，别鞠躬了，你是我的艺人，你火我自然不会扯你后腿，但现在你人气上不去，就要听我的，我会给你铺路。”
陆芷汀猛地抬头，似乎是有点感动，她欲言又止道：“惠姐，我……”
“行了。”杜宝惠打断她，“先把你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和密码都发给我，以后无论要发布什么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陆芷汀：“好。”
说着她就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看所有账号信息。
“不急。”杜宝惠叹息一声，问，“你说说你跟向虞之较什么劲呢。”
陆芷汀低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明明她之前那么差，如果不是我教她跳那个舞蹈，可能她早就淘汰了。”
“现在看着她人气一点点攀升，心里就开始不平衡。”
杜宝惠抱臂看她，看来这人还有救，至少没对她藏自己的小心思。
“陆芷汀，其实你比向虞之的条件要好很多，你的问题就在于你从来看不清自己，为什么你总是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作比较呢？”
陆芷汀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可是我现在已经看不到我的优点了。”
杜宝惠心里一个咯噔，如果一个艺人产生了这种心理是十分可怕的，但她面上分毫未露，反而拍了拍她的手。
“没关系，以后你跟向虞之的赛道不会重合，以她目前在节目里的表现无论最后签了哪个公司，都会让她一个接一个的上不同综艺节目的，到时无论多么有灵气的小姑娘，都会被这浮躁的娱乐圈磨没的。”
陆芷汀闻言，慌张抬眼：“什么意思？我以后不会接综艺吗？那我没有曝光不行。”
杜宝惠看她这么急切的样子，心底划过一丝不喜。
只想索取却一点也不愿意付出，这么小家子气，一点远见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不聪明就好拿捏。
杜宝惠端起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而后说：“我会给你接一些不耽误时间的通告，你先回学校把书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