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张晓有些惊讶，这么早？
刘琴道：“那会儿时间刚好，也不容易被发现，你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有风险的。”
张晓点点头，“好，我自己想办法。”
张晓利用之前在黑市交换到的工业票，又多加了一些钱，在黑市找黄毛帮忙弄了一辆自行车，这样往来屠宰场跟市区就要方便很多。
“什么？你这样是投机倒把，被抓到后果很严重的。”赵晓美吃惊地直接跳了起来。
张晓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你小点声，被听到就麻烦了。”
“你怎么想的？知道是违法的你还去做。”赵晓美有些不能理解。
“晓美姐，我就是想多赚点钱。”
张晓没办法跟她说真实原因，又没办法不跟她说这件事情，那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去屠宰场，她怕得很。
“所以你就是想骗我大半夜的跟你一起去屠宰场。”赵晓美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张晓嘿嘿一笑，“姐，我给你提成，怎么样？”
“什么叫提成？”赵晓美有些疑惑。
张晓道：“就是你给我帮忙，我给你分成，分成你懂不懂？”
赵晓美摇头。
“不懂就算了，你只要知道，你跟我去帮忙，能赚钱就成了。”张晓没办法跟她解释清楚什么叫提成。
赵晓美想了一下，“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张晓伸出三个手指跟她发誓，“我保证。”
每天早上四点半，张晓和赵晓美准时到屠宰场大门口，由刘琴的丈夫把肉送出来，她们拿到肉，再骑车四十分钟赶回市区。
张晓利用空间，把每天的肉带到黑市进行销售，虽然每天的量不多，但是加上张晓空间里原本能拿出来的十五斤肉。
每一天，张晓能销售二十三斤的肉，而且只多不少，现在黑市的肉价已经到了一块六，就算是差一些的肉，也能达到一块五一斤的价格。
一个月之后，当张晓把一叠钱递给赵晓美的时候，得到了赵晓美一个大大的拥抱。
“晓晓，这是多少钱啊？”赵晓美有些财迷地问道。
“你自己数数。”张晓挑眉。
上个月，因着养猪场效益好，而且张晓这边也能给他们带来一大笔收入，所以有时候肉的量会多一些。
“三十？怎么有这么多啊？比我工资还多。”赵晓美捏着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张晓有些疑惑，“你顶替的那个女员工还没回来？这都快三个月了吧！”
赵晓美得意一笑，“她不回来了，说是家里没人带孩子，我可以继续在商场做售货员了。”
“哇，真的呀，替你高兴。”张晓真心地替她高兴。
自从赵晓美跟着张晓一起干起了投机倒把的生意，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回二十块钱的生活费，她娘倒是再也不催着她说结婚的事情了。
“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张晓望着时不时会傻笑的赵晓美，有些八卦地问道。
赵晓美脸一红，赶快矢口否认，“没有。”
她不说，张晓也不好多问。
“晓美，你明天是不是休息？我能不能约你出去？”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有些拘谨地站在赵晓美面前跟她说话，被张晓撞了个正着。
赵晓美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轻轻点点头。
“晓美姐，谁呀？”张晓来接赵晓美下班，正好遇上了这一幕。
赵晓美脸更红了，却还是大方地承认了，“他，想跟我处对象，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张晓看着她，“你喜欢他吗？”
赵晓美有些尴尬，不晓得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张晓年纪比她小两岁。
张晓道：“姐，我都十九岁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晓燕姐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结婚了，你记得吗？”
赵晓美道：“他人挺好的，对我也好，主要是我都二十一了，就算我拿再多的钱回家，我妈也不会再由着我了，结婚已经是必然的结果，那我就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我的人结婚。”
张晓点点头，“听起来不错，他家庭情况你知道吗？”
“他都跟我说了，他就是安市本地人，从小父母双亡，是被舅舅养大的，工作之后就从舅舅家搬出来了，现在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离百货商场不远的一处筒子楼，是个两居室。”赵晓美把知道的情况都跟张晓说了。
张晓听着，觉得还不错，有钱有房，父母双亡。
“那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张晓问道。
赵晓美回道：“叫孙凯，在报社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我也没有细问。”
张晓点点头，“听起来挺不错的，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第二天是休息日，一大早孙凯就骑着自行车来接赵晓美，张晓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个年代，连牵个小手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更加过分的事情，也没有人敢做，毕竟情节太严重了。
“什么？你要带孙凯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晓显得十分惊讶，因为她也没想到，两人的进展会如此之快。
“嗯，我妈听说这个事情，就喊我过年的时候带他一起回家，晓晓，你说，他会不会看到家里的情况，就......”赵晓美有些忐忑不安。
张晓安慰她，“你放轻松，这两年你寄回家的钱，你爸妈不是拿来修房子了吗？家里的房子咱们虽然还没有见过样子，但是砖瓦房肯定不会差的，他没有嫌弃的理由。”
“真的吗？那我就不紧张了。”赵晓美听了张晓的话，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一九七五年，农历腊月二十六，张晓和赵晓美，带着孙凯，三人一起回了富山县。
“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先把给小姑一家买的东西送过去吧！”张晓看了下车站的挂钟，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时间还早。
赵晓美道：“好，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小姨了，还挺想她的。”
说完又转过身看了孙凯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孙凯笑着挠挠头，“都听你的。”
赵晓美笑了，张晓在一边装模作样的捂住嘴，“哎呀，牙齿掉了，牙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