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算是一个小插曲。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池春只觉得脸面丢尽，却又无处遁形。她恼羞成怒地瞪了季虞一眼，转身小跑着离开。
季虞并不在意，扭头看了一眼排名。
第一，沈岸。这毫无疑问。
第二，慕子穆。这有点意外。
第五名季虞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沈岸身边一个叫罗浩的男生。
第七，张姣姣。
这个女生实力倒是不错。季虞想着，扭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女生。
她潇洒地把手往兜里一插，连自己排名都没看，就往自己座位上走，张姣姣有些纠结地绞着自己的小花边连衣裙，小步跟了上来，“季同学，我刚刚……”
她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学生，如果真的和池春对上，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季虞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次排名出来后，除去被淘汰的十五名学生，剩下的学生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有排名也就意味着有竞争，别看他们排名都是几十几十，看起来还挺好看，但这都是要淘汰的！
在学校里，他们一直都是佼佼者，现在这情况，心理素质但凡差点的都哭出来了。
但参加竞赛的人之前或多或少参与过大型比赛，因此现场的气氛除了沉闷一点外正常无比。
闻煜见时间差不多，才慢吞吞走了进来，不少要离开的学生拿幽怨的目光看他，更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寸头男生直接骂了出来，“我们都是过了初赛的，现在决赛都没参加，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开！我不服气！”
有人开头后，气氛就诡异起来，不少人点着脑袋附和，连决赛都没参加就被赶回去，多丢人？
他们可不想灰溜溜离开。
闻煜看了那说话的寸头男生一眼，跟笑面虎似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但你们留下来就能进省赛不成？”
他话说的一点不留情面，但话糙理不糙。
那寸头男生羞红了脸，梗着脖子辩论道，“怎么不可能？要是我们这次有特殊情况发挥不好呢？”
“特殊情况？”闻煜笑了一下，金丝框眼镜下的凤眼狭长深邃，“你能保证每次考试都是你最好的状态？况且，你的情况能比季虞同学槽糕？”
季虞？
众人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扯到她去了？
忽然，众人看到季虞垂在身边的右手，一噎。
如果他们没记错，季虞是右撇子！也就是说，季虞在换掉常用手的情况下，还他妈考了第十五？！
如果她没事，用右手一定能写完卷子，那到时候不就是可以直逼前十的存在？！
嘶——
恐怖！
“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环境。”闻煜的声音清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朵里。
那男生不说话了，原本还辨驳的众人也哑火了，几人臊红了脸，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闻煜对此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就察觉到一道冷的能冻死人的目光。
他轻轻咳嗽几声，假装不知道，“各位，集训营有给你们安排住宿，如果你们有幸去了省赛，到时候也有为期一周的集训，今晚上十一点寝室关门，记得找到自己的房间。严格遵守纪律！”
闻煜刻意加重了“遵守纪律”四个字，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一看就是对某人说的。
有人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后排写着卷子的女生。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季虞把写好的卷子塞到抽屉，跟着沈岸几人去了外面吃饭。
张姣姣虽然是四中的学生，但之前却在外语学校寄读过一段时间，又都是经常一起参加奥赛的成员，几人倒有几分感情。
菜是沈岸帮忙打的，季虞坐在位置上，手机不断有消息提示音，她放下筷子，拿出手机。
一条很简洁明了的消息：【唐老爷子病危】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搭在关机键上面。
“季同学，你手还好吧？不会影响到后面的比赛吗？”罗浩状似无意地扫过季虞的右手。
“罗浩。”张姣姣不满地喊了一声。
罗浩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然后端起饭盘，“我去找方正他们，你们先吃。”
可能是季虞看手机的时间有一点久，张姣姣开口问了她一句。
季虞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息屏，塞进口袋后摇头，“没事。”
虽然她这样说，但两人还是感觉她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
两人见状，以为有什么大事，也纷纷加快动作。
季虞虽然是左手拿筷子，但手却特别稳，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感。
仿佛一切动作都浑然天成一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几人倒掉饭盘，就看见一圈人正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围起来。
男生旁边是一张长木桌子，上面还摆放着几块可擦板，看样子像是在答题什么的。
张姣姣对凑热闹感兴趣，凑上去打探消息。
这算是闻煜给集训成员的一个放松训练，采取小组比赛答题的方式，赢的小组可以获得一次机会不被淘汰。
虽然张姣姣认为自己可以到决赛，但毕竟多一次机会嘛！谁会不想要？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报名处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报名了。
沈岸看了一眼季虞的右手，皱了皱眉，“你要不要一次机会？”
毕竟受伤，要是发挥不好的话……
季虞摇头，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身去找一旁的巡岗老师，表示自己想要请假一天。
唐老爷子病危这一点完全出乎她原本预料的轨迹。
唐老爷子的病原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好好养养就行，毕竟医疗团队摆在那里，可现在，突然就被下来病危通知书，这件事古怪的很。
巡检老师看了看她，摇头道：“集训营有规定，如果请假，那么就视为自动放弃考试资格，同学，你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还是……”
“如果我取得小组比赛第一呢？能请假吗？”季虞抬头看他。
老师一愣，下意识点头，但随即叹道，“同学，我知道你，你这次考的是不错，但小组第一名，还是很有难度的。”
季虞笑了一下，“多谢老师提醒。”
张姣姣正发愁呢，这比赛虽然自由组队，但要五个人一组，她们学校还差一个，一看季虞过来，便拉着她加入自己队伍。
负责统计的老师一愣，看了看名字后古怪地说道，“季虞？”
就是那个迟到40分钟结果还和沈岸并列第一的那个？？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张姣姣紧张起来。
那老师摇摇头，“没事。”
池春也参加了比赛，听见季虞的名字嗤笑一声，“你还真的敢比？也不怕丢人现眼！”
季虞懒得理她，速战速决道，“直接说题目吧！”
众人见她手中连可擦板都没拿，不免腹诽道，果然是个凑数的，装都不打算装一下？
池春嗤笑一声，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算？心算？算的明白吗？
老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报名的队伍后，才开口道，“在某次数学竞赛小组交流活动中，四名男生与三名女生按随机次序围坐一圈，则三名女生两两不相邻的概率为——”
在场众人纷纷拿起桌上的可擦板，准备开始演算，可他们还没打开笔盖，只听见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
“五分之一。”
算、算完了？！
这神他妈什么鬼速度？！不对不对！算这么快肯定不对！
众人瞪着眼睛去看老师。
池春咬牙切齿地捏紧手中的笔，她怎么能算这么快？！
老师也愣了一下，低头翻看了一下答案，缓缓吐了口气，“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