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宸川的表情立马阴沉了下来，
周遭空气骤降。
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哪个沈？”
姜鸢心头一凛。
他不高兴了？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沈临。”
薄宸川眼底掠过杀气，刚刚还揽着姜鸢的大手又松了下来：“为了帮他上位，这么主动求我？”
姜鸢咬唇：“他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旧友，我答应过要帮他。”
她心里头紧绷着，深怕那只疯狗会猛地朝自己扑上。
男人眼底的戾气渐敛：“仅此而已？”他的语气里带着质疑。
姜鸢点头，诚恳道：“嗯。”
薄宸川凝着她片刻。
须臾后，忽然勾唇，露出个浅浅的弧度，满是占有地朝着姜鸢的脖子狠咬上了一口，直到嘴面泛起了腥甜味才肯松开。
她被咬得眼眶通红，但为了法院副院长的位置也忍了。
“为了他，很能忍嘛。”薄宸川抬起她的下颚，指腹抚摸着那一圈红痕，眸光幽深晦涩，“既然你这么想帮他，那就成全你。”
姜鸢心头狂跳，隐约猜测到他的意图。
“薄、薄宸川……”她声音微颤，“外头有人。”
“嗯？”
他挑眉，动作优雅地抽了张纸巾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动作随意慵懒。
他的目光落在姜鸢的胸前，眸底划过戏谑。
“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沈临。”
薄宸川的动作随着话语变得有些轻柔，等着姜鸢回答。
他可是一直都在给她机会，就看姜鸢咬不咬得上他丢的骨头。
“你确定要我现在在办公室要了你？”见她未言他低头，暧昧地含住了她耳垂。
姜鸢整个身子瞬间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薄宸川，别，这里是办公室。”
男人舔舔着她敏感的耳廓，低喃道：“那就说。”
她眼神再次沉默了下来。
姜鸢被他折腾了一番，浑身无力，瘫在椅背上，喘息着，眼神迷离。
“这就累了？”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惜，修长白皙的指腹抚过她的额际，眼神宠溺：“你可太不会撒谎了。”
姜鸢瞪他一眼。
薄宸川的指尖落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服轻揉慢捻：“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说。”
她咬紧唇瓣，眼泪不由在眼眶里打转。
薄宸川叹了口气，收回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声音温润如玉：“明天民政局见。”
姜鸢怔忪片刻。
不太明白薄宸川的意思，但见他起身那冰冷的模样，心又瞬间紧了起来。
这是要离婚了？
想问出口的话，又变得有些疏离“沈临的事，你会去做的对吗？”
薄宸川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拎起姜鸢的衣领“别惹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听到这话，姜鸢的心也算是落下，但眼眶里头的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
明明自己是为了帮薄宸川。
明明也说好要离那只疯狗远一点。
怎么真到了要离开这天，却如此的难受呢。
——
翌日。
早晨八点。
民政局门口停着两辆豪华轿车，其中一辆属于薄氏金融集团董事长薄宸川的。
另一辆则是私人座驾，车牌号码很特殊，是薄宸川用来接姜鸢出行的车。
也就是因为她无意提起，喜欢五个八的号码。
他也没说，就让司机开这辆接送她上下班。
姜鸢站在车旁，望着不远处穿着笔挺西装的俊美男人。
今天的他格外英俊，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和风流倜傥。
他正在跟身侧的助理交代什么，神色严肃。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偏首看向她，眼神清透，身旁的何楚楚和他穿着同色系的衣着。
这模样……
倒真像是离婚后马上就要去和她领证一样。
“走吧。”
薄宸川率先迈步走向她，拉起了楚楚的小手，她笑吟吟坐在轮椅上跟在后面。
姜鸢回头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难过。
“鸢鸢，你不高兴？”
她摇头，反握住自己的身子，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很高兴呀，之前早就想和他离婚了。”
何楚楚抿着唇笑：“是啊，我们鸢鸢从来都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你也答应了替我照顾好宸川的事，谢谢你！”
她扯了扯唇，没说话，眼神只是盯着面前的男人。
或许是在等他反悔。
薄宸川看到她时，眼底划过诧异，随即便是嘲讽。
“怎么，舍不得？”他低笑，“既然舍不得，就留下来，当我的地下情妇？”
姜鸢的心蓦地刺痛了下。
她咬牙，死死掐着掌心：“我们进去吧。”
她知道薄宸川不待见自己，甚至厌恶憎恨她，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羞辱她。
就和两年前一样。
是姜鸢自己闯入了薄宸川的软肋。
要不是她是楚妍的辩护律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也不会替这只疯狗打官司。
可这种程度的屈辱，姜鸢完全能够承受。
她今天只是……害怕自己会失去他。
薄宸川看到她眼中浮现出的委屈，心头的火莫名消散了几分。
他没有再多说，推着何楚楚往民政局内部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反倒是身后跟着的姜鸢，略显得有些多余。
“证件都齐全了，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姜鸢。
她拿着笔的右手在剧烈颤抖，眼睛酸胀得厉害，眼眶里蓄积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她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明明和这只疯狗没有任何的感情，但这几个字却久久都签不下去。
薄宸川皱眉，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签字。”
她的指尖被捏疼了。
姜鸢看向他。
他眼里的寒霜比窗外的雪还要冷冽，周遭的空气仿佛都结冰。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薄宸川厌恶自己。
“啪嗒！”
姜鸢的眼泪滴在了文件夹上，晕染开来。
“快点签字，时间迟了就要重新填写申请表格了。”工作人员催促，让薄宸川的表情难看。
他瞪了眼，对方也不敢在说些什么。
她闭上眼，将眼泪逼退回去，颤抖着手，艰难地在合同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