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麦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大概明白市长想要表达的道理。
“对，意志。就拿这次考核来说吧，你们觉得，你们是唯一拿错水的人吗？”
大家摇摇头，这种变态的坑，一般人绝对躲不过去。
“那你们是唯一通过的人吗？”
大家看了看四周，此时，考核已经接近尾声。早晨拥挤的广场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并非一枝独秀。依然有不少零星的少年少女，在广场上等待着考核结束。看起来，也是通过了考核。
“我敢保证，白醋加水的方法，绝大多数的考生，并不知道。那么，他们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大家疑惑的四下打量，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在考核的终点处，检测人员只会从水瓶中，取几滴水，滴到测试纸上。检测通过后的水瓶，便会放到一旁的篮子中。
然而，对于这个篮子，并没有人看管。只是每隔五分钟，会有负责人过来清点一次水瓶的数量。
因此，一些胆大的少年，便趁着这五分钟的空隙，用手中的水瓶，交换了篮子中的水瓶。然后，堂而皇之的，拿到检测处，通过了考核。
“这也行？这不是作弊吗！”卫斯理惊呼道
麦克摇摇头，说道：“我留意过，看守们并不是一直如此。在下午的时候，他们是有人守着的。好像是到了最后半小时，才开始故意的放松了对水瓶的看管。”
周晨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想。
“可你们再看看，通过考核的，是些什么人。”
大家再向四周看去。
广场上，流浪儿们的肤色不一，高矮不同，男生女生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比例。不过很快，还是有人发现了端倪。
“好像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湿过的。”
顿时大家低头看看自己，尽管已经在广场上休息很久，但爬山出的大量汗液，让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变了颜色。
周晨肯定的点点头。
“观察的很仔细，现在还在广场上的人。基本都是爬过山，取过水的孩子。”
“那些没爬山的人呢？”卫斯理呆呆的问道
“你们把他们赶出去了？”
“在餐厅。”没等周晨回答，泰勒已经接上了话。她也意识到了周晨想要表达的内容，想明白之后，更是对这场考核的设计者，充满了佩服。
“餐厅？”卫斯理还是不理解。
“如果你自己感觉通过无望，你是会选择在这里傻傻的等着，还是去餐厅吃一顿好的？”泰勒解释道
“废话，当然是去吃！”话说到一半，卫斯理反应了过来。
没错，那些放弃希望的孩子，肯定是会选择去餐厅吃一顿。
毕竟，呆在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处，那不如先去餐厅大快朵颐一番。把眼前的利益拿到手，那自己也不亏。
只有那些坚持着，不愿意放弃的孩子，才可能留到最后。这也是为什么，对水瓶的看守，会在最后半小时放松。
这样，只要对这个考核真的充满期待的孩子，最终都会通过考核。而那些抱着玩玩心态来的，大多会选择填饱肚子，然后走人。
这也是为什么，市长先生说，知识是帮助他们通过考核的重要因素。却不是决定性因素。
就算市长不提醒他们那句话，只要他们坚定的想通过考核，那这种细节，就一定会注意到。
相反，就算市长提醒了他们。但倘若他们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通过考核的欲望，只是听过就算了，那他们也不会知道白醋加水的这种骚操作。
想通了这一层，大家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场看似满是漏洞的考核，原来远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小丑竟是我自己】，一时间，大家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这种想法。
看到众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周晨知道，大家应该都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拍了拍麦克的肩膀，周晨走向了讲台。主持人已经几次向他示意，考核即将结束，按照流程，轮到他上台发言了。
周晨慢慢的走上讲台，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站到了讲台中央。
台下，见周晨站上讲台，人群慢慢的聚拢而来。等待着台上周晨的演讲。
“一天没见，各位看上去精神都还不错啊。”
周晨的一句调侃，引得台下一众吐槽。伴随着六点钟声的敲响，考核正式的结束了
“好了，恭喜各位，通过了本次考核，也是第一届华夏学院的唯一一次考核。”
“明天，你们将根据自己的意愿，被分配进入不同的地方，开始更多更深入的学习。”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将不再是无依无靠的流浪儿。而是背后站着唐人街，站着洪门，站着政府的华夏学子了！”
周晨的话语，引来一阵剧烈的欢呼。身为流浪儿的他们，对于一个能接纳他们的地方，无比的珍惜。
“不过，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学习，并不比流浪轻松。这一点，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会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
“但是，苦一时，还是苦一世。相信你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华夏学院并非许进不许出的地方，你们可以自由的离开。但是，一旦离开，永不录取。”
周晨严肃的说道，他可以预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些习惯了散漫的孩子，面对规矩森严的师傅们，将碰撞出多少火花。他必须提前给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考核，并不是一次简单的登山测试。这一点，相信大家已经深有感触。”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次考核，其实就是我们送给大家的第一份礼物。”
“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会像这场考核一样，为了一个目标而踏上人生的旅途。”
“可这，注定不是个一帆风顺的旅途”
“在你们还没有出发的时候，诱惑，便已经降临到了身边。选择及时行乐？还是负重前行？我想，你们已经有了答案。”
“在路上，你们会碰到很多问题，有人掉队，有人打劫，有人试图害你，有人总想帮你。如何应对？我想，你们也有所思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你历经千难万阻，跋山涉水的终于达到你想要的目标时。当返回时，你发现，这一切，竟然是个错误。怎么办？”
“我想，还站在这里的各位，应该也有了思考。”
“其实，你们未来的人生路，也是如此。充满诱惑，充满选择，也充满欺骗。甚至，你们会觉得，充满着不公平和不可能。”
“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就像这场考核一样。过程充满着黑暗，但引领我们披荆斩棘一路向前的，一定是光明的未来。”
“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躲避所有的坑，但只要你朝着目标一路向前。你就一定会拿到想要的成果。”
“并非人定胜天，可是事在人为！”
周晨拿着话筒，看向台下的同样盯着他的众人。他们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希望，那是对美好的希望。
而这，就是他将在哥谭，洒下的第一批火种。
燎原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