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装蒜！”李氏哭道，“若非世子妃告诉我，我都蒙在鼓里......你哥哥他......你.......你竟如此狠毒！”
沈知卿茫然。
她看向父亲。
沈大爷脸色铁青，也是满腹怨愤。
“世子妃告诉你，我病了？”沈知卿蹙眉，“世子妃何曾与我相熟？”
“她是你嫂子。”沈大爷道，“我们府上有个庶出的小姐，名叫赵秀兰。你嫁到世子府后，你嫂子对你颇好，你怎能恩将仇报？”
沈知卿顿悟。
“是她！”她喃喃道。
原来是赵秀兰。
赵秀兰嫉妒她容颜倾城，屡次陷害她，沈知卿不是不知。
沈知卿也曾找赵秀兰理论过。
赵秀兰却死咬着，说她没有伤害沈知卿。
沈知卿就信了，没有深究。
她不知道赵秀兰会去找李氏告状，也不知道李氏为何误解她。
沈知卿不敢置信看着父母，眼泪滚落下来：“父亲、母亲，您二位要信女儿，女儿绝无害兄长的心思，是世子妃诬陷我......”
“她为何诬陷你？”李氏质问，“我们知道，赵王妃和世子夫妻感情甚笃，她巴不得你早点死。”
沈知卿哽咽：“世子妃她嫉妒我！她总觉得我夺走了她的一切，所以才诬陷我，让母亲憎恨我。”
沈大爷冷哼，怒道：“你这丫头，到底哪里值得世子妃嫉妒？除了长得漂亮些，你还能干嘛？
赵王妃膝下三个公子，唯独你没有封号，你有何资格做世子妃？她岂会嫉妒你？我倒希望她能看你顺眼点！
还是说，是你做了什么，让她嫉妒？或者说，是你勾搭了什么男人，被她抓住了把柄？”
沈知卿浑身发寒，整个人僵硬。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做什么让堂堂世子妃嫉妒她的。
她更加不想去勾引别的男人。
“你说话呀，是不是因为世子的缘故，你不敢承认？”沈大爷怒吼。
沈知卿跪下，低垂臻首，道：“父亲，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
沈大爷大怒：“你......”
“够了。”李氏打断他。
她眼圈泛红，泪盈于睫。
沈大爷闭嘴。
李氏拉了沈知卿起来，坐在一旁的炕上，拿帕子给她擦眼角，问她是否吃饭了，要不要洗漱歇息。
沈知卿摇头，笑道：“我睡饱了再休息吧，不急这一两刻钟。”
李氏点点头。
沈大爷却道：“你既然醒了，就去见见太医。咱们家，还要靠你救命。”
李氏瞪了他一眼。
“娘。”沈知卿挽住了她胳膊，撒娇道，“女儿还没梳洗。”
沈大爷和李氏无奈笑了笑。
李氏道：“那你先梳洗。”
丫鬟捧了热水，伺候沈知卿沐浴换衣裳，又端茶递水，殷勤备至。
李氏和沈大爷出来后，丫鬟给他们奉茶。
沈大爷接过杯盏抿了口茶，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阿卿，我听闻皇帝要立储君了，这件事，你是不是也知晓？”
沈知卿心里咯噔了下。
她抬眸看着父亲。
父亲目光灼灼盯着她，像是能洞察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父亲。”沈知卿喊了句父亲，“您为何突然提及这个？”
“你不必怕我责罚你。”沈大爷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们怎能隐瞒你？”
沈知卿心中一凛。
“这些年，我一直教导你，行事要谨慎。你却偏偏跟世子交恶，你可知这对你有多坏的影响？”
沈大爷道，“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我不愿意苛责你。”
沈知卿眼底涌上了雾霭。
“......我只是担心世子殿下的安危，想帮助他。”她辩解道，“我根本未想其他。”
“我知道。”沈大爷道，“你是我沈家的嫡长女，我怎忍心苛责你？
你且说实话，是不是你给世子殿下写信了，告诉他，我们沈家有内贼。世子殿下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你送走的，对不对？”
沈知卿哑口无言。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沈家的人，居然全部知道了，她的丑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里。
更何况沈大爷也知道了。
沈知卿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想不明白，这件事应该天知地知她知的，为何会泄露出去？
“是你做的吧？”沈大爷道。
“不是我，爹爹。”沈知卿忙否定，“不是女儿，是世子妃。她.......她说要弄垮了我们家，逼迫父亲娶她.......”
“胡闹！”沈大爷拍案而起，“她疯了不成？我们和赵王府是姻亲，世代交好，她敢动歪念？”
沈知卿吓得噤声。
她知道这番话漏洞百出，但她不知从何反驳。
沈知瑶的事，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沈大爷和李氏对视了眼，均是震惊。
沈知瑶不是自尽吗？
怎么成了她自缢身亡？
沈大爷面色阴沉。
沈知瑶的尸体已经收殓入棺材，埋葬在沈宅东南角的墓室里，任谁也不许探视。
沈知瑶临终前说，让李氏照顾她的坟墓。
李氏当即答应下来。
“你们母女俩，是想毁灭证据？”沈大爷厉声问。
沈知瑶是被沈大爷养废掉的，连自杀都不懂，更别谈设局。
设计她的人，肯定是有目的性的。
“爹爹。”沈知卿扑通跪在沈大爷脚下，磕头求饶，“爹爹，我不敢欺骗你。您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沈大爷气极。
“糊涂！糊涂！”他骂，又踢翻了桌子，摔碎了瓷器，“沈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是要气死我啊！”
李氏扶住了摇晃的桌子。
“你们都出去。”她道。
丫鬟们鱼贯而出，只留下李氏和沈知卿，还有丈夫和女婿。
李氏看向了沈知卿。
屋子里灯火昏暗，李氏神色莫测：“阿瑾呢？阿瑾在何处？”
沈知瑶的案子，虽然沈大爷并未参与。可涉案者之间关系复杂，难免牵扯进了沈家，沈大爷是有嫌疑的。
他不仅有嫌疑，还是主谋。
所以沈知瑶的案子，沈大爷脱不了干系。
他不仅要赔偿沈知瑶，还得承受皇帝的怒火。
沈大爷很惶恐：“老爷，你怎么这样说话？”
他指着沈知卿，痛斥道：“都是你这孽障惹祸，害惨了我和你祖父。如今，皇上要问罪我们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