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绣坊的胭脂水粉有什么特色，价钱贵吗？”
“特色？特色就是最贵。”
“哈哈，那咱们赶紧去买吧。要是能抢到一份特殊款，我就赚到了。”
沈知卿听得稀里糊涂。什么特殊款？
不过很快，沈知卿就知道那两个人口中所谓的特殊款指的是什么。
沈知卿正在茶楼饮茶，忽听隔壁传来议论声。
“听闻这次京城卫家的小世子卫康，也跟着皇帝陛下一起去边关。”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皇帝陛下出征，还让世子爷随军。可真是宠爱啊！”
“何止啊，听闻卫家小世子还未娶妻呢。要是能嫁给卫康做媳妇，就不用愁了。”
“你想得美。就凭卫家那门楣，哪怕小世子娶的媳妇，只是个庶女。只要进了门，那也够你仰望几辈子了。”
“这倒也是。唉，要是有机会，能成为卫家的儿媳妇该多好啊！”
......
沈知卿心头大震，手上端着的杯盏差点摔落。
卫康？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她似乎听谁提及过。
对了，她想起来了，卫康他竟然也跟着去边关了？
更何况还成为皇帝身侧的亲信之一！
这个消息实在太令她惊讶了。
沈知卿呆呆地看向窗外，街道繁华热闹。
但是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冷酷英俊却又带着一丝稚气的脸庞，耳根莫名发烫。
沈知卿连忙收敛神情，将目光从窗外收回。
“小姐，您没事吧？”
丫鬟碧莲担忧地问道。
沈知卿摇摇头：“我没事，喝茶。”
沈知卿重新拿起茶杯，却觉得这茶味同嚼蜡。
她放下杯子：“走吧，我们先回府。”
“哎，小姐，这还没付账呢？”碧莲提醒道。
沈知卿摆摆手：“下次再算账。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
沈知卿匆匆离开茶楼。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
卫康......
那天，在街道旁边遇见，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后来她找遍整条街，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她记住了他的样貌，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听见他的名字。
直到今日，她才终于确定。原来，她并没有眼花，他真的跟着一起出征了！
这个意外的消息，打乱了沈知卿平静的生活。
沈知卿心里十分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些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曾经在一起吃过饭，便对他念念不忘吗？
应该......不至于吧......
沈知卿胡思乱想一阵子，最后索性抛开了这件事，专心备考。
转眼就到了秋试的当天。
沈知卿早早起床，梳洗完毕。
今天，她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腰间挂了一块羊脂玉佩，显得温婉大方。
“小姐，马车已经备妥。”丫鬟翠屏恭敬说道。
沈知卿微微颔首。她抬脚往前迈步。
忽然，她停顿了脚步，回过身，朝翠屏吩咐道：“翠屏，你帮我把昨晚抄写的书籍装进盒子里。我今天要带它们进宫。”
她昨夜一夜未眠，费尽全力地背诵四书五经。
翠屏愣住。
“小姐，您......”
小姐不是素来讨厌读书么？
“嗯？”
沈知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清冽又锐利。
翠屏吓得立刻低下头：“奴婢这就去办。”
等待沈知卿离开后，翠屏偷偷吐槽。
“瞧瞧小姐那模样，仿佛比老夫人和姑奶奶都要更像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
她虽是丫鬟，可是伺候了老爷许久。
在这沈宅里，老爷和姑奶奶对她都极其客气。她偶尔也会替小姐抱怨两句。
可小姐却一改常态，变本加厉。
翠屏越发感受到小姐的脾气古怪，行事作风也愈发偏激。
翠屏叹了口气。
小姐这样，恐怕早晚有一天，会惹祸的啊！
翠屏将东西装好后，准备送沈知卿出门。
刚走出院门口，迎面走来两位嬷嬷。
这二人正是沈知卿的乳娘李氏和赵妈妈。
李氏看到翠屏，眉头皱起。
“你来干什么？”
“我来送小姐进宫。”
“哼！”李氏冷笑一声，语气讽刺，“小姐要进宫，轮得到你这个小蹄子操心？滚一边去！”
翠屏被呵斥，却没有恼怒，依旧乖巧地站着。
这时候，沈知卿缓慢走了出来。
“李氏，怎么跟丫鬟讲话呢？”
李氏看到沈知卿，立即堆起满脸的笑容：“呦！是小姐呀。奴婢这不是关心小姐么。”
沈知卿瞥她一眼，语气冷漠：“既然如此，你就代劳，替我送送翠屏吧。”
李氏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顿时黑了脸。
“小姐，这奴婢只是个粗使婆子，怎么能代替小姐呢？”
沈知卿轻飘飘睨她一眼。
李氏被吓了一跳，连忙闭嘴，退到一旁，任由翠屏拎着包袱，往外走去。
赵妈妈在一旁急切说道：“小姐......”
沈知卿淡淡地看她一眼。
“赵妈妈，这个家，我说了算！”
说罢，她拂袖离去。
“这......”赵妈妈无奈地看着沈知卿远去的背影。
她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丫头，真是越发胆大妄为！”
李氏冷嘲热讽道：“赵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还是趁早离这小贱蹄子远点，否则，我看你也别想在这家待了。”
赵妈妈狠狠瞪她一眼，扭头走人。
“呸！”
李氏唾沫横飞，表示鄙视。
“不识抬举！”
进入宫中的路途很顺利。
沈知卿在宫门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看见宫内的轿辇驶出。
她连忙跑到队伍末尾，排起长龙，静静等候进宫。
宫里规矩森严，若是犯了错误，必遭处置。所以沈知卿也不敢冒失乱跑，唯有按照秩序等候。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终于等到一辆轿辇靠近，她暗松口气，紧张地抓紧裙角。
“请。”
轿辇帘幕掀开，露出卫御医慈祥和蔼的面孔。
沈知卿松懈下来，笑盈盈福了福身，然后钻了进去。
她坐在软榻上，抬眸望着卫御医笑道：“有劳您了。”
卫御医捋着胡须，笑眯眯说道：“小姐客气。老朽奉命接送，乃职责所在。小姐只管安心等待殿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