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安捏住她的下巴，将人拖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裴景安的视线火辣辣的，从她的眉眼一路向下描绘，直到那双唇瓣。
“楚律师似乎对我的人品有一定的怀疑？”
“我怀疑不怀疑的，”楚清歌看着他的睫毛，“裴律师心里难道没有点数？”
“那就……请楚律师明示？”
“裴律师就没有点什么还没告诉我的事情？”
“楚律师似乎也有些秘密，还没有告诉我。”裴景安压低了语调，附在楚清歌耳边，“楚律师不要忘了，刚才在犯罪现场，是谁说，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只要我能醒过来，就什么都跟我说的？”
楚清歌磨了磨牙。
警车呼啸着跟上了救护车，一前一后停到了医院门口。
救护车后车厢的门掀开，几个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将裴景安的病床抬下来，正碰上下车的郑哲。
“这样，我带楚律师去做个检查，你们赶紧送裴律师去处理。”郑哲才不管两个人在救护车里究竟是什么情况，风风火火的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楚清歌主要是被吊着的时间太长，其他的外伤虽然多，但好在都不是特别重。
医院里人来人往，楚清歌做完了检查，被郑哲安排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等着。
听到旁边也在等待的女生刷着手机，跟另一个女生聊天——
“哎，你看颜可还在热搜上呢，说她是自己粉丝爱情的见证人。”
“确实，我听说她这次的巡回演唱会，最高纪录，一晚上有七对情侣在她演唱会上告白求婚。”
“我被她笑死，你看这里，看到角落里有人求爱，她小跑着去看人家求爱成功没有。”
“颜可：这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说起来好像上次有只狗狗跑到她演唱会现场？好像是台下小情侣的狗。”
“就是那只萨摩是吧？我也记得，就前几天的事情，那一对的颜值是真的高，就观众席那个死亡打光都能看出两个人都很好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帅哥美女的组合应该很幸福吧？”
“应该吧，我猜也是颜可认识的人。真好，我也想有这么一场万众瞩目的求婚呜呜呜……”
“别想啦……”
这场对话里的主人翁偷偷转过脸戴上了口罩。
两个女生没有注意，听到叫号机的报号，牵着手走远了，余下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惊心动魄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正式成为了过去式，围绕在身边的依旧是人间烟火气。
是平平淡淡的生老病死，也是鸡毛蒜皮的细碎小事。
“楚律师……”郑哲的声音比人先到楚清歌这里。
“我在这。”楚清歌把口罩箍在下巴上，冲他挥了挥手。
郑哲一个急刹车停在楚清歌身边，手里拎着一袋子药，“这些药膏你拿回去抹。”
郑哲跑前跑后，堂堂一个警队的队长，现在鞍前马后成了一个小跑腿，还得反复叮嘱，“每次洗完脸之后就抹。还好那时候你是被绑在椅子上，李泉手边也没有什么硬东西，否则万一脑震荡就麻烦了。”
“没事，”楚清歌的两只手还使不上什么力气，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红肿的脸颊，和上面几个有点明显的巴掌印，“过几天就消了，用不着抹药，你不用这么紧张。”
“那不行，”郑哲不由分说把剩下的东西也都塞进楚清歌怀里，“还有，医生说你有肌肉拉伤和轻微的脱臼，虽然脱臼给你接回去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三个多月的时间，你都不要干什么体力活。要是有什么需要搬的东西，或者是需要干的重活，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干。”
“真没事。”楚清歌抱着那些瓶瓶罐罐，开玩笑道，“再说了，我老是给你打电话，裴景安那个醋精，醋坛子都能打翻你信不信？”
“裴律师……”郑哲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想不到裴律师……这么粘人哈……”
粘人……
这好像不是裴景安第一次被这么评价了。
楚清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比了食指在自己唇边，眼神到处瞟了瞟，“可粘人了……”
鉴于这么一茬，裴景安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就觉得郑哲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裴景安眯了眯眼睛，狐疑地打量着憋笑的郑哲和老神在在的楚清歌。
“咳……那个，裴律师，”郑哲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下，“这次的案件要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可能需要你和楚律师作为证人和受害人出庭作证，警察可能也会不定时有笔录要做。”
“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裴景安点点头。
“还有，这次你们的医药费我们都会报销的，你们好好养伤。”郑哲把跟楚清歌说的话又原模原样地跟裴景安说了一遍，“要是能用得到我的地方，裴律师你有我的电话，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裴景安问，“朱素呢？还好吗？”
“她主要是受了点惊吓，还有在我们没去之前，李泉对她造成了外伤。”郑哲叹了口气，也是无法，“算是一段孽缘吧，之前郭鹏案开庭审判的时候，李泉没来，我们就觉得有点蹊跷，没想到过了三年，在今天，李泉还是动手了。”
在朱素和郑哲的眼中，这件事情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李泉很早就离婚了，主要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李泉的妻子——郭蕊——出轨。
年轻时候的李泉长得很不错，要不然家世挺好的女孩不会看上一个学中医的家伙，毕竟在那个年代都崇尚西医，中医在许多人看来，更像是江湖郎中，赤脚医生，上不得台面的。
结婚之后，夫妻两人生了个孩子，就是后来的郭鹏。
孩子生下来，因为姓氏的问题争论了很久。
孩子出生之前，李泉和郭蕊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很多次，可是孕中的郭蕊性格很不稳定，两人总是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争吵，到最后总是以李泉的退让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