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尾声，清点收益
看着离开的李大林一行人，王志勇的眼中流露着这个年龄所没有的沉稳以及一丝丝的坚定。
围观的村民还在议论纷纷，有的人看着李大林一帮人脸上满是嘲讽，也有的人诧异的看着之前从未放在眼里的王贤国这一家子。
重点将目光放在了王志勇身上。
“嘶~不得了，王贤国自己不怎么样，没想到生了个儿子还是个狠茬子”
“谁说不是呢，才十岁啊就这么狠，这要是大点那还了得？”
“你以后可别没事找他们家麻烦，这小崽子狠着呢，万一给你来一刀怎么办？”
相熟的人在那里闲聊着，有的妇女悄悄的叮嘱着自家丈夫。
“行啦行啦，都别看了，大冷天的不嫌冷啊？回家去，该干嘛干嘛！”
村干部看着围在周围的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回过头来一脸愤怒的看着王志勇，
他自然是毫不示弱，同样回瞪了过去，
气的对方满脸通红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王贤国身上。
“看着点你儿子，别惹事！”
说完不想再说什么，一转身背着个手就走了。
民兵队长跟在后面楞了一下，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志勇，然后朝着王贤国叮嘱道：
“这几天晚上睡觉别睡太死，警醒着点，有什么事就大声喊。”
说完也跟着走了。
他也是担心李大林这帮人不会罢手，说不定晚上会来找麻烦，特意提醒一下，这时候大半夜给你放把火或者干嘛的还真不好去找到底是谁干的，所以只能自己多注意。
慢慢的人群也都散了，剩下的人也没多少，一个是二大爷一家子三口，再就是隔壁老教师杨金华两口子。
“大勇你没事吧？”
“没事的杨老师”
“那就行。”
杨金华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确实没问题也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王贤国说道：
“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说一声，大家能帮忙的也出把力气，我那边还有点积蓄，需要的话回头让大勇过来拿一下。”
“不用不用，麻烦达达了”
达达在这里是叔叔的意思，按照辈分，王贤国需要叫杨金华叔叔。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有事就说话，别总自己闷不吭声，带着老婆孩子的，下次少跟这种人来往。”
“是是是，我以前也不知道是这种人啊。”
“行啦，你自己有数就行。”
等杨金华两口子回家以后，王贤国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拉着王志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说道：
“先进去吧，进去再说。”
二大爷没说话，点点头领着二大娘跟明秀跟了进去。
王志勇被他牵着，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西边墙头上，李丰收伸着个脑袋一直往这边看，见他看过去，呲溜一下就缩了回去。
进了院子里，一群人各自拿了个小板凳围坐在当门里面，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闷到不行。
王贤国拿出一袋烟丝子，跟二大爷一人一根卷着抽了起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王志勇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便笑着说道：
“大家这样怪吓人的，咱们今天的收入不是还没有盘点吗？赶紧点点赚了多少钱，人家明秀姐还等着结账呢。”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
本来闷不吭声的王贤国啪的一下吧没抽完的烟卷丢在地上，顺手拿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双眼通红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你个小崽子还有脸说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小小年纪你不学好竟然动上刀子了？”
“谁教你的？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王志勇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护着头。
好在二大爷眼疾手快立马拦了下来，就剩下王贤国在那里瞪着眼冲着他发火。
“我不动手怎么办？就那么看着？看着人家耀武扬威冲进来？”
“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吗？你说你在沙场也干了不少年了，李大林什么人你就不知道？”
“人家说借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多个心眼回来商量商量？他是你爹啊还是做慈善啊，一个臭流氓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王贤国骂他，可王志勇打心底里何尝没有对他的埋怨？
再加上现在的委屈，一时间没忍住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
有些话上辈子一直压在心底，王贤国最终也是因为太过劳累早早过世，这也是他一直憋了下去的原因。
可这一世，本不打算说，但今天被父亲这么一激，他还是没忍住。
王贤国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愣住了，他这个人实心眼，一直很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次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可现在被王志勇点出来，他的内心瞬间被击破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看到丈夫这个样子，王秋芸也有些慌了，她赶紧抓着王志勇拍了两下，然后担忧的看向王贤国。
正在气头上的王志勇此时也没心思去管父亲到底怎么想的，
心里的话吐出来之后轻松多了，
至于王贤国怎么想，他不知道，或许会消沉一段时间，也或许经过这件事能够清醒一点，别整天在外面不着四六没有心眼让人家当猴耍。
俗话说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希望他能记住这个教训吧。
“明秀姐，把今天的钱拿出来点一下，咱们先算算账。”
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还没什么反应的母亲提醒道：
“妈，让我爸自己想想，先别管他了，咱们还欠着一堆钱呢，没时间浪费在一堆破事上面。”
王秋芸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尽管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难以接受儿子突然的成熟到底是教育的问题还是这段时间经历的问题。
更难受的是明明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最后却需要一个孩子来解决。
瞪着通红的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起身去屋里拿出那个他一直背在身上的编织袋背包递给他。
“别放一块，分开点，明秀姐的跟妈你的别弄混了，好记账。”
最后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栗子摊位收益并不高，远比不上昨天，但相对来说，已经是非常好了，没看二大爷一家子眼睛都直了吗。
两个摊位加起来一共卖了一百八十多一点，其中明秀姐那边卖了六十多，王志勇这边一百七十多。
虽然明秀姐那边开摊早，但是还是不如王志勇这边的。
一个是第一次出摊总归是放不太开，另一个就是王志勇这边因为有他这个人形大喇叭以及薯塔引流，人流量大，卖的自然就多。
“姐，这是十块钱，你今天的工资，咱们当初说好的，一天十块，你拿好。”
“这……真给我？”
“那还有假？咱们这是做生意，不是过家家，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一口唾沫一个钉，说给你多少肯定就是多少。”
王明秀看着他手里的十块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没有伸手去接。
旁边的二大爷跟二大娘早就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还真给啊？
虽说之前怕被骗，觉得不能给，心里面也非常想要，毕竟一天十块钱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谁不想要呢？谁会嫌钱多？
可真要是摆在面前了，他们又有点害怕，主要是这钱来的太容易了，拿着烧手。
“这就早上装个车炒几个栗子就给十块？”
二大爷还不太了解情况，二大娘可是全程都跟着的，她瞪大了双眼，视线一寸都没有离开那张十块的，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大娘，咱们都是说好的，说给肯定给，明秀姐以后要是好好干，只会越赚越多，当然说不定将来开新的摊位大娘你也可以一天赚十块呢。”
“我也可以？”
一听这话，二大娘眼睛瞪得更大了。
“当然，不过现在不行，集市太小了，以后可能需要去外地。”
旁边的王秋芸这时候也收拾好情绪了，看了半天说道：
“拿着吧，这个是叫工资，是应该给的。”
“那我可就拿着了，我就说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这种事还想着我们家。”
二大娘听了王秋芸的话，顿时满脸开心的伸手去拿，没想到王志勇一抽躲了过去。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到手的钱飞了，二大娘顿时就急眼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让王志勇给怼了回去。
“大娘，这是明秀姐的，可不是您的，回头您要是开了摊位那才是您的，你们回去怎么分我不管，但是我发钱要给到雇的人自己手里的，您能理解吧？”
听他这么一说，二大娘顿时松了口气。
“嗨，这个意思啊，亲兄弟明算账嘛，少的麻烦了，理解理解。”
一边说，二大娘一边戳了戳身边的王明秀，示意她赶紧接过来。
她看了眼自己母亲，又看了看王志勇，终于伸手借了过去。
等她接过钱之后，王志勇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道：
【1990年1月4日，王明秀出摊，薪资10元】
写完之后他递给王明秀说道：
“姐你看一下，这是出摊日记，也算是个凭证，钱刚才给你了，现在我在后面打个对钩，咱们这就算结清了，没结清的没有对钩，以后好对账，您看可以吧？”
当着她的面，王志勇在这行字后面画了个对号，王明秀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二大爷跟二大娘也看着，脸上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异议。
“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还需要出摊，我们家今天除了这个事可能还要处理一下，大爷大娘还有明秀姐，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帮忙，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头过年我给姐发个大红包。”
“哎呀，这说的什么话，那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是那个点来你们家，你们忙。”
一听有红包，二大娘就更高兴了，大家也听出了王志勇口中逐客的意思，便没有停留。
送走了二大爷一家，回到屋里的时候，王贤国还坐在当门里面抽闷烟，旁边还摆着王秋芸给他冲的麦乳精。
他想了一下，也就没管，眼皮子底下一堆的屁事，他现在没心情去照顾父亲的小情绪。
大家都是泥地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没那么脆弱，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刚才二大爷一家都在，卖薯塔的钱他没点，做生意可以显露财力，但不能露底。
卖栗子的是需要分账，同时也是做给对方看的，卖薯塔可就不行了，毕竟这个今天才是大头，同时利润又高，实在不方便，这也是他下逐客令的原因。
“一百七十二块八毛九……”
“两百三……”
王秋芸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跟着王贤国坐在当门里出神。
他一个人坐在炕上数着钱。
没过多久，卖暴风薯塔的钱就清点出来了。
“唔~妈……尿！尿！”
刚数好，睡觉的王志豪突然醒了，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尿尿。
“妈，王志豪要尿尿。”
“来了！”
王秋芸赶紧回神过来抱着弟弟出门去尿桶里撒了泡尿。
回来之后，看着王志勇手里的钱，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今天卖了多少？”
“不多，一共三百二十多。”
“一共？这还少？”
三百多啊，第一天赶集才卖了多少？那可是大集，这才这么大点的一个小集市能卖三百多哪里少了？
“嗯，卖暴风薯塔一共三百二，加上卖栗子的差不多五百块。”
“多少？！！五百块？”
王秋芸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把王志豪给扔出去，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她还以为加上卖栗子的一共三百多呢，合着光是卖那个破地蛋子就三百多？
“怎么会这么多？你是不是数错了？”
“我数了两遍了，肯定没错，再说了，这多吗？”
王志勇看着手里的钱，真没觉得多。
要知道他们可是带了两袋子差不多三百斤的土豆，结果卖了也就勉勉强强不到一袋子。
这时候还都是小土豆，做薯塔太大了也不合适。
一斤土豆差不多三四个，一百斤就差不多五百个土豆了，挑出太小的，剩下的差不多也要四百出头。
今天就连一袋子都没卖完，说实话还是因为集太小了，人流量少导致的。
毕竟这东西看着大，其实没多少分量，而且又好看又好吃，还有个早就被传出去南方最新小吃的名头，
虽然大部分都买一个自己尝尝鲜，但也有好多人都是买两三串要么送人要么回家给孩子带的。
这么一算真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