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的这抹印记，究竟因何而来？
难不成也是泠澈的手笔？
“麻烦。”沈棠落不悦地咬牙，心思都不在祝为鹤身上了。
在这抹灵念之中，纵然知晓了海棠图腾的功法为泠澈所创，却仍旧解释不了她体内的惘生禁忌。
她分明天生携带着鬼煞气息，心口却无端盘踞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神之力。
这算什么事？
更诡异的是，她的力量之源皆来自鬼梦，不显半分神族气息。
鬼梦总不能是上古神族遗落在离空大陆的吧？
至真至纯的神之力，岂能与鬼煞之气共存？
思及此，沈棠落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也许，她这副躯体本身的存在，就是这世间最无法解释的谜障，无所谓因与果。
她大抵真是个怪胎。
君云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所思所想，握着沈棠落的大手又紧了几分，嗓音低沉：“沈棠落，不许乱想。”
眼下，也确实容不得沈棠落乱想，沈千颜的嗤笑声又传了过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颇会算计，无论如何，也是做不成正人君子的，这种伪善的事情，下次别带上我了，我不喜欢。”
此话一出，四下陷入了一阵诡异，只剩下滚滚海浪之声。
迟迟未传来男子的回应。
令人狐疑的是，祝为鹤也不声不响，无一丝被愚弄欺瞒的愤怒。
沈千颜的身影消失了。
良久，泠澈重重叹息，清朗的话音里溢出了一丝不被理解的委屈，“原来，你自始至终都是厌恶我的。”
他极目远眺，望着广袤无垠的时妄海，笑声恣意，很快便自愈豁然了，“是非对错，那便赌一场！”
闪身离去的瞬间，虚无缥缈的声音散落进了茫茫深海。
祝为鹤脸上的神情被掩在了夜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凌空飞到了海面，望着漫无边际的海域，这一刻，心中仿佛释然什么，扯着唇无声苦涩一笑。
鸣沙岛禁令背后暗藏的秘密，至此真相大白。
毋庸置疑，泠澈赌对了，祝为鹤未负约定。
祝为鹤对泠澈那时的盘算心知肚明，仍是信守承诺，守住了幽灵冢，从未生过要把桑眷带离墓穴的心思。
后来，深海药灵寒虔花依附幽灵冢寄生而出，他也未曾操纵它行过不义之举。
幻象骤然消散，烂漫星河重聚苍穹，伽鸾峰上，再不见灰蒙死气。
君云肆撤去了法阵，回头看向一旁几乎等睡着了的燕不问，目光沉沉，“燕不问，把他带走。”
祝为鹤神志不清，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难保不会出乱子。
燕不问瞬间睡意全无，“是，尊上。”
沈棠落走到君云肆身边，深眸凝重，“泠澈与沈千颜不像是一路人。”
任谁都看得出，少时的沈千颜全身反骨，与泠澈可谓是处处针锋相对。
他们的关系，实在不太好猜。
泠澈曾让沈千颜唤他师父，这话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已无从知晓。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的体质与泠澈的渊源颇深，事情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