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听着白千山的惨叫，留意着他身体里的变化，她想找到那个白千山记忆里跟着他到了这个世界的奇怪老板。
可是这个身体被白千山的魂魄占据，舒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东西。
“麻烦。”
要不然就全毁了吧。
舒云手里的灵力化为锋利的刀，一寸寸的搜刮着白千山的血肉。
没有找到。
还是没有。
于澄光的魂魄被灵力之刃刮了一下，带给他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憋得冷汗都出来了。
黄云山这时候说道：“你还没有问清楚，就要毁了他吗？”
舒云手一顿，她眼珠一转，手底下毫不客气地开始剥离白千山魂魄上的东西。
那瓶奇怪的药剂混合了黄云山的执念，舒云也很好奇，他的执念是什么。
在白千山的惨叫下，舒云剥离了黄云山的执念。
而白千山，先被搜魂，后被剥离执念，整个魂魄都快散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的魂魄千疮百孔，看着有些透风的魂魄，就连于澄光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舒云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女魔头，这下手是一点也没有留情面啊！
自己还是得想个办法，赶快破开禁制，跑为上。
舒云松开手，白千山就倒了下去。他瘫在地上，如同一潭烂泥。
程愫看得抖了一下，舒云笑着问道：“你害怕啊？”
“能不怕吗？”
舒云笑得更加开心了：“我以为你胆子挺大的啊。”
程愫被她看的缩了缩脖子，现在的舒云看上去真的不能惹。
舒云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她看着手里抓着的那一缕执念，闭了闭眼，然后用灵力唤醒了它。
黄云山的虚影出现在了眼前。
他看到舒云笑了起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很高兴你现在看上去过得不错。”
舒云也笑了，她的脸上是难得真切的笑容：“可是你死了，你看他像你吗？”
傀儡黄云山走上前几步，看着和自己面容如出一辙的人，说道：“你好，我会照顾好舒云的。”
黄云山的执念点点头：“挺像的，能够再见到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舒云，很高兴认识你，或许现在说，有一点迟了，可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黄云山眼神真挚，他看着舒云说道：“我相信你没有勾结魔族，我是来带你走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永远都归属于你。”
舒云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虚影的手：“我信，可能是我们没有缘分吧。”
她微微仰起头，就如同还是当年那个少女一般：“黄云山，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就别担心了。”
黄云山垂下头，看着身前的少女，伸手抱了抱她：“我的时间到了，要跟你说再见了。”
舒云眼里有一点压抑住的泪光：“嗯，我知道，再见。”
“再见。”
黄云山的执念发出微光，他的身形慢慢消散。
舒云退后一步，她看到了黄云山留给她的最后一点信息。
眼前散开的执念，化作了一片虚影。
那是当年的无涯派。
舒云杀了黄云山之后，入了魔。
她在无涯派大开杀戒，整个无涯派差点被全灭。
而黄云山的魂魄，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选择了他身为无涯派首席弟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没有踏上魂魄的归途，反而留在了无涯派，将自己的魂魄融进了护山大阵里。
这件事，舒云本来没有错，而无涯派也没有错。
但是他们被魔族盯上，到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既然无法救出舒云，总要护住自己的门派吧。
黄云山不觉得不能转世是什么大事，来这人间一趟，总不能带着遗憾离开啊。
无涯派的护山大阵最后还是碎了。黄云山的魂魄也碎了。
他不后悔自己这样做，只是还是觉得遗憾，不能和舒云说一句再见。
他们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生死永隔，真的有点不甘心。
魂魄碎裂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执念在无涯派的旧址幽幽醒转，他想要跟一个人道别，可是时间匆匆，他差点没有等到那个人。
还好，上天对他也不算太坏，最终还是让他们认真地道了别。
执念消散，世间再无黄云山。
舒云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抬手擦掉之后说道：“真是个傻子，还记着他首席弟子的责任。”
可就是这样的傻子，才是她当年喜欢过的人。
这样一对比，瘫在地上胆敢冒充黄云山的人就更加的可恶了。
舒云越看他越不顺眼，走过去又踢了两脚，才说道：“狗东西，敢冒充黄云山转世，怕是不想活了。”
“把这个人交给左护法，随便他折腾。”
对于这个人的处置，傀儡黄云山没有任何意见，而程愫，是不敢提意见。
没看到舒云都哭了吗？谁敢在这个时候和她唱反调啊？
但是还困在白千山身体里的于澄光就开始慌了。
这女魔头还想干嘛?自己待在这里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于澄光这次是真的没底，原本他还想看看能不能和程愫擦出点火花，现在看来，真的是保命要紧。
白千山被魔族拖走，程愫总觉得好像漏了些什么。
“唉，不对啊，你不是说有东西等我去看吗？这看啥啊？看你和黄云山的恋爱史啊？”
舒云顿了一下才说道：“啊，我给忘了。刚刚情绪上头，把你的事给忘了。”
白千山已经没有了踪迹，魔尊下令，谁敢拖延啊！
程愫无语：“那个白千山有什么问题？是不是......”
联想起舒云之前的话，程愫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舒云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家伙的身体里应该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我刚刚没找到，难道让他给跑了？”
程愫说道：“我能知道他跑没跑。”
舒云好奇道：“怎么弄？”
“很简单，让我和他有肢体接触，就能够知道他还在不在白千山的身体里。”
“这个简单，我们现在就去？”
程愫却一把拉住了舒云：“等等，我先想想。”
舒云有些奇怪：“你想什么啊？”
程愫想了想，最后说道：“我和他手里的东西都不全，而想要拿到那个东西，只能够靠对方的心甘情愿。”
舒云来了精神：“不能抢？”
“不能。”
“杀了他呢？”
“也不行，拿不到的。”
“那倒是很有意思，你想怎么做？”
程愫眨眨眼：“演场戏，看能不能偷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