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还听那什么季老板说你们还要开设粥厂，你疯了吗，敢公然处理朝廷弃置的流民？”
“荣小姐这话说的未免有些严重了。”姜茶打断他们二人。
“这开设粥厂是镇子上酒楼和其他吃食铺子联合的做法，关大哥哥什么事？”
见她来，荣沛自知不能再多言，不情愿的闭了嘴。
她看向盛南祁道，“我知道你懂我是什么意思，今日便先这样，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临走回自己厢房之际，又突然莫名补充一句，“如果你装作不懂，我也只能说你放弃了一个大好机会，言以至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罢，便趾高气昂的踩着神气的步伐当着姜茶的面翩然离去。
姜茶看着她觉得好笑，但没有挽留。
见旁边没人了，姜茶赶紧将盛南祁拉至一个隐蔽的小房间。
刚刚在外头简直快憋死了，很多事情想问都不能明着问，“大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画像什么其他目的？你不是说她应该认不出你吗。”
盛南祁点头，“按之前我的猜测，她的确认不出我，不过我漏了一个人。”
“谁？”
“当今荣沛公主的舅舅，也就是现在朝廷的尚书令大人。”
朝堂老一辈的人应该都对盛家有印象，尚书令当初和盛家也颇有渊源，不过碍于当时的皇帝执政过于暴虐，并没有主动给盛家求情。
想来应该是在盛家抄家后，私下留取了一些私人物件，里头就包含他们的画像。
盛南祁外表虽做了伪装，但他长得与当年的盛大将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如果后面尚书令有刻意给荣沛看过盛家的东西，能认出他也是理所当然。
“那……如果她认出来你的话，对你有利还是有弊？”
其实姜茶还是有些没听懂，这中间牵扯的事超出了她认知的范围，她更关心盛南祁的安危。
“之前我认为有弊端，但方才看她话的意思，似乎她并没有针对盛家，隐隐约约还有想援助或者说想合作的意思？”盛南祁蹙起了眉头。
“她不是公主吗？作为公主难道不应该和她皇帝爹一条心吗？”姜茶不懂。
她的爹可是害了盛家全家的罪魁祸首，更是盛南祁的杀父仇人，她怎么有脸敢和盛南祁提合作的。
“朝堂的事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盛南祁揉了揉姜茶的头发，耐心解释。
“朝堂关系盘根交错，荣沛公主的亲生哥哥是当今二皇子，如今看来，应该不得皇帝喜欢，她特地跑出来也有躲事的因素。”
“她都能随意让尚书令更改赵德敏成绩了，我还以为这朝堂早被尚书一家操控。”
姜茶摩挲下巴沉思道，“她不会指望能得到你帮助，帮她二哥夺取皇位吧。”
盛家虽被抄家，但手下其他副将和资源人脉都还在，如果盛家嫡子肯出面，其他人一定也会给这个面子。
再者，外人可能不知晓，姜茶可知道盛南祁手下军力雄厚，有不少兵马火药，现在朝堂乱成这样，哪日盛南祁举兵进攻，直接端了皇帝老巢自立为王都有可能。
“没关系，你不要多想，她们的事我不会牵扯进去。”盛南祁宽慰她道，“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和计划，绝不会替他人做嫁衣。”
“我自然信大哥哥你。”姜茶笑道。
“而且……朝堂现在乱成这样，谁敢说能没有他们的手脚。”
赵德敏和如今一团混乱的科举就是最好的例子。
“越乱越好，越乱才越方便我后面突袭。”盛南祁杨唇一笑。
见他这样，姜茶也放下了心来，她又想起一事，“对了，刚刚她为什么说我们开粥厂是疯了，还说什么流民是被朝廷弃之不顾的？”
难道救了流民不仅不是好事还会被朝廷针对？
真这样的话钱老板的算盘可就落了一场空，他可是抱着做粥厂能得到朝廷支持，不仅能被评为“京城第一铺”挽回名声，还能从中希冀朝廷派发银两赈灾，他好中饱私囊。
“这个之前二郎说的时候，我心里就略带揣测了。”
说起疫情，盛南祁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这时疫似乎是试药时故意让百姓染上的，朝廷不管他们甚至想封锁整座城，可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为什么？”
“应该是怕有心人特意调查为什么要试药，以及试的是什么药。”
盛南祁揣测道，“古今中外，多数帝王都对长生之术有所研究，按当今皇帝这荒唐样，估计最终目的也八九不离十。”
“为了所谓的长生就害了这么多人性命，真是荒唐。”姜茶皱眉不满道。
换了她还在天上时，定然几道雷劈下来让他们狠狠清醒一番。
“荒唐不荒唐暂且不论，但能做出这种事，身边必然跟着茅山道士。”
盛南祁略作思忖后，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如果道士成了皇帝心腹，为了巩固地位，朝中大臣免不了要被针对，尚书令作为一个朝堂上有头有脸的职位，估计被说了不少坏话。”
“说坏话也是应该的，本来做事也做得一团糟。”
姜茶啧啧道，“科举办的跟过家家一样，连赵德敏那样的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还有我们这县衙，如果不是上梁不正就凭他这治理能力，八百年前就该被撤下。”
尚书令估计手中也私吞了不少银子。
盛南祁则看的更头村和，“科举怕是故意这么为之，尚书令为了给自己做打算，一定会让朝堂有自己心腹，与其说选的是人才，不如说选的是他的左右手，如果有个好的，以后就能和那茅山道士两两对立，各执一方霸权。”
“所以……他不会看上了赵德敏吧，选赵德敏做这个人？”姜茶扯扯嘴角，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的眼光。
“如果赵德敏未仆先知，故意表现，可能真会在尚书令眼中留下个‘此人资质不错，可堪大用’的印象。”盛南祁道，“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神婆李娇娇帮忙。”
虽不懂李娇娇怎么做到的，但不得不说她的确有这个预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