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服务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
“在马戏团观看表演的人，需要统一戴上面具，穿上黑色斗篷。”
常嘉言不禁愣了愣。
原来，不仅工作人员要穿成这样。
他们普通观众，也要穿成这样？！
那个黑色斗篷不仅很厚，而且很长，穿在身上，就算是接近一米八的人，都能从头罩到脚踝。
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吗？这也太压抑了吧！
常嘉言的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抗拒。
他委婉地道：“可是这样子的话，不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吗？如果我有急事找我朋友，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灰狼道，“在场的动物面具，都是没有任何重复的……您也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面具。”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
“这是马戏团的规矩，请二位遵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得不照做了。
灰狼的手里捧着一堆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送到了纪禾两人面前。
不同的是面具样式，相同的是阴间的感觉……
最终，常嘉言挑了一个老鹰的面具，纪禾挑了一个狮子的面具。
纪禾比较喜欢狮子。
她觉得狮子在威风的同时，又很热烈、阳光。
常嘉言看着戴上面具的纪禾。
纪禾本来就个子挺高，今天又穿了带跟地靴子。
再加上狮子面具严严实实地将她的五官轮廓、发型全部遮住了，只要不开口出声，甚至连男人女人都无法判断。
常嘉言不禁小声抱怨道：“搞这么神秘，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进行人就拐卖呢。”
纪禾淡淡道：“可能是不想观众的身份被认出。”
方才排队的时候，纪禾就已经注意到，到现场来观看马戏表演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那种。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的明星身份和常嘉言的道协副会长接班人身份都没有那么耀眼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流阶级吗……
……
按照门票上的座位号，两人找到相应的位置，落了座。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座位是在第五排的正中间。
不算前也不算后。
常嘉言的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士。
那女士的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狗狗。
虽然穿着斗篷，但坐下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她的胳膊上还搭着一条白色的狐狸毛，看起来十分雍容华贵。
看样子，她与身边那位戴着狗熊面具的胖男士是夫妻。
女人的手不住地抚摸着手中的白色狗狗，藏在面具下的脸发出轻笑。
常嘉言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马戏团的天花板装得太低的原因，他总觉得现场的气氛压抑得让他想吐。
整个现场都是这种戴着面具的人，实在是……阴间，太阴间了……
到底是哪个脑子有病的主办方，要想出这种创意。
好在，没煎熬多久，马戏团表演就正式开始了。
穿着黑色斗篷的主持人上台，进行了一番官方的开场以后，突然慷慨激昂地道：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请集中注意力吧！
“这是一场你们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欣赏到的马戏表演，将颠覆你们的认知，重塑你们的观念……
“我们这里上场表演的动物，将是全世界最最智慧、最通人性的动物……”
说着，主持人拍了拍手。
紧接着，就有另一个工作人员，牵着一只白色的小羊羔从幕布后面出来了。
小羊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眼神很清澈，还时不时“咩咩”地轻声叫两声。
就算是常嘉言这种猛男，也忍不住眼睛放出了光：“好可爱！！”
主持人轻笑两句：“它不仅可爱，而且，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小羊。”
说着，主持人便拍了拍手。
工作人员立刻推出一面小黑板来。
小黑板上，写了一些简单的算数题。
大概是小学两位数乘法的难度。
虽然只是两位数的乘法，但要完全做到心算，也挺难的。
别说是动物了。
甚至，并不是所有的成年人都可以做到。
但出乎在场人意料的是……
这只小羊。
居然，用嘴巴叼起了一根树枝。
然后，在沙子上划了起来！！
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被画了出来。
主持人用计算器计算了一遍，然后将结果展示给在场所有的观众看：“是正确的。”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的观众都窃窃私语起来！
常嘉言也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他的认知里，动物毕竟是动物，经过训练，能让它们算明白个位数乘个位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
这小羊居然还能算两位数乘两位数？！
而且还是心算。
不知道别人可不可以，反正常嘉言是不可以。
好的，他已经不如一只羊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小羊真的有心算的能力，而不是只是碰碰运气。工作人员又在小黑板上继续写了几道题。
小羊用嘴巴叼着树枝，歪歪扭扭地用沙子划出答案来。
主持人一一用计算器算完，展示给观众看。
台下观众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常嘉言也彻底绷不住了。
“这……这还是羊吗？别是动物成精了吧！！”
太夸张了，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魔幻电影吧！！
其他观众的反应，也和常嘉言差不多。
主持人似乎很高兴能够看到观众这样的反应。
他拿着话筒，胸有成竹又得意洋洋地一笑：
“别急，各位，这只是个开始。
“我说了，这是一场你们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欣赏到的马戏表演，将颠覆你们的认知，重塑你们的观念……”
他没有夸张。
接下来，还发生了更多让观众们大跌眼镜的事情。
比如，会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脸的小狗。
再比如，可以与人类自由对话，人类问什么，它就回答什么，甚至还会主动找话题的鹦鹉……
在寻常的马戏表演上，看到那些聪明的动物，观众们会觉得它们很棒、很可爱也很厉害。
但这是建立在它们与人类只有一定相似度的情况下。
当这种相似度过了头，那就很有问题了……
展现出来的不是可爱，而是……诡异。
也就是所谓的恐怖谷效应。
常嘉言咽了一口唾沫，他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
马戏团的观众席上响起了经久不落的掌声。
戴着面具，常嘉言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具体神情。
却能感受到他们近乎疯狂和荒诞的狂欢。
除了他以外……
好像没有人意识到眼前的一幕，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