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这让霍明睿不那么尴尬。
不正经也好，冒傻气也罢，这里只有他和她，只要她不讨厌他的不正经，而他喜欢她冒傻气，这不就挺好的吗？关别人啥事啊。
总之，今天晚上的月亮虽然不够圆，也不够亮，可是月光下的两个人却还觉得挺美好的。
美好够了，沈凝想起了正事。
“我把叶白云的魂给带来了，等等啊，我把她放出来，咱们一起审。”
霍明睿点头：“好。”
沈凝给他贴了一张开眼符，这一下，霍明睿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了，因为他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他和她，还有两只鬼，青烟和独荒正坐在墙头上看戏呢。
“他们一直都在那里？”霍明睿问道。
“是啊，有事吗？”沈凝问道。
霍明睿：“没事。”
沈凝觉得吧，霍明睿有点碎嘴子，这点事也要问一问。
霍明睿瞬间觉得月光不美丽了，不过，他不敢说。
这时，沈凝已经将叶白云从魂瓶里放了出来。
别看叶白云活着的时候有些本事，可是她死了以后，也只是一缕新魂，轻烟和独荒都能轻而易举打败她。
沈凝说道：“她刚死，魂魄不稳，好在我把她给收了，如果任由她留在外面，说不定已经化成厉鬼了，唉，我可真有远见。”
霍明睿：见过自夸的，没见过这样自夸的。
叶白云虽然魂魄不稳，可是脑子却已经清明了，她已经渡过新鬼的迷茫期，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记起死前发生的事了。
她看向沈凝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我知道就是你，你毁了我的道场，你这个该死的王八旦！”
沈凝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好臭啊，你知道你是在满嘴喷粪吗？谁教你喷粪的，苏允之还是钟千鸾？”
听到沈凝说出苏允之和钟千鸾的名字，叶白云一怔，怒道：“你有何资格提起他们？”
“有何资格？当然是因为我是正，他们是邪，我是天师，他们是邪是魔。”沈凝说道。
叶白云嘶吼：“你不许侮辱他们！”
沈凝：“他们是自取其辱，我就骂他们了，你打我啊！”
叶白云真的想打沈凝，可她的身子动了动，便知道自己做不到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缕没用的孤魂。
沈凝冷哼：“说吧，你和苏允之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弟子。”叶白云傲然道。
沈凝嗤之以鼻：“你少吹牛了，苏允之很讨厌你，你死缠烂打，他看到你就烦，又怎会收你为弟子呢。”
叶白云震惊地瞪着沈凝，当年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死丫头，无论怎么看，都是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苏允之的事，她或许听人说过，但是苏允之和自己的事，这个小丫头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凝说道：“你信不信，我能收了你的魂，就能送你入畜生道，让你生生世世都做猪。”
叶白云大骇，她宁可被打得魂飞魄散，也不想转世为猪，受那宰割之苦。
但是她知道，沈凝说让她去当猪，就不会只是吓吓她。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修士会喜欢去当猪的。
“我是修士！”叶白云大声说道。
沈凝冷笑：“修士个屁，你看看你身上有功德吗？连功德加身都没有，你算得哪门子修士？道门有你这种人，就是耻辱，你和苏允之一样，都是道门之耻。”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多多少少身上都带着功德，有功德的修士，死后的待遇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像叶白云这样，死后连一点灵力也没有的，那肯定是一点功德也没有带下来，根本就没有功德傍身。
沈凝没有见过原主投胎时的样子，不用想也是金光灿烂，那就是浑身功德的小福星。
再看叶白云，沈凝自觉眼神已经很不错了，愣是没在叶白云身上找到半分功德。
叶白云现在是鬼，脸上青青白白，不过，沈凝知道，她现在即使不是鬼，脸色也不会好看。
“行了，不要再端架子了，你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不值一提的孤魂，说吧，把你和苏允之的那点龌龊事全都说出来，或许我心情好了，不让你当猪了呢。”沈凝说道。
叶白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沈凝打个哈欠：“这是你最后一次缅怀过去的机会了，你如果不说，我就让阴差带你去当猪了。”
不是沈凝吓她，叶白云自己也清楚，有修为的天师，的确可以直接送鬼魂入畜生道。
没错，投好胎很难，投个畜生胎，却没有难度，天师们甚至不用搭人情。
“我可以说，但决不是怕了你，我可是想把我过往的经历说出来，我不想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
沈凝翻个白眼，你就嘴硬吧。
叶白云声音凄厉：“我出生在棠城，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棠城。棠城最大的家族便是钟氏，钟氏有钱有势，每一位钟氏女全都美如天仙。
钟家的女儿有钱有美貌，而我家却很穷，我连一件不带补丁的衣裳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都很羡慕钟家的女儿们。
而在所有的钟氏女中，最令人羡慕的便是钟千凤和钟千鸾。
他们是钟氏家主的女儿，在棠城是如同公主的存在。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认识了钟千鸾，我很想成为她的朋友，可我不配，我没有漂亮的衣裳名贵的首饰，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而她也远远地冲我点点头，便已经是对我的恩赐。
直到有一天，钟千鸾忽然主动找到了我，她惹了事，犯了族规，被罚去山中面壁思过，她想让我陪她一起去。
钟千鸾有丫鬟，可是家里不允许丫鬟跟着她一起去，她要独自一人在山中思过，也要自己照顾自己。
钟千鸾不敢让钟家的人跟着，丫鬟也不行，可她其他的朋友都是非富则贵，她们当然不能去服侍她，所以她便想到了我。
我虽然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却是她唯一的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