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凝已经分不清楚了。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忽然，弈龙的话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我好像……听过你刚才说的话？”
洛千凝疑惑地看着弈龙，急切的道：“之前我有没有来过？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熟悉……不，我的意思是……唉，我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我肯定之前已经有过这样的对话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实在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弈龙有些不耐烦了，金色的龙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你到底耍什么花招？洛千凝，本王告诉你，只要你过得了本王问心这一关，本王就相信你，愿意配合你的计划投降。”
“否则……哼！”
话音一落，他猛然沉入了潭水中，和洛千凝之前看到的一样。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深潭，洛千凝久久没有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是自己修炼了什么逆转时间的功法，或者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在做梦，发生这些都可能。但之前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她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修炼什么功法，眼前更不是幻觉。
太真实了，幻觉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洛千凝在水潭边静默了好久，时间不等人，最终她还是压下疑虑，决定先过了问心这一关，收服弈龙为重。等会儿见到了独孤宸渊，再跟他好好说一说。
正当洛千凝要跳入深潭中，忽然又停住了。
心头警兆大生，不停地在提醒她。
仿佛一旦她跳入深潭中，就再也回不来了，洛千凝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万一她不假思索又一次跳进去了，穿过幽深的潭水，她再次回到岸上怎么办？
无穷无尽，一直循环，她只怕会疯掉！
脑子里乱糟糟的，洛千凝第一次面临如此紧迫的境地，一旦选择错误，就可能万劫不复。不选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处于什么状态中了。
“冷静，冷静！”她不断提醒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她之前已经跳下了深潭，要么没有。如果已经跳下深潭了，那现在她就处于幻觉之中，哪怕眼前的再真实，也是假的。
如果她没有跳下去，则分为了两种情况，有可能她遇到了空间裂缝之类的，突然回到了过去。也可能她被人偷袭了，陷入昏迷之中，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如何才能确定真假？
忽然福如心至，洛千凝想到了什么，有些东西可以幻觉制造，但有些永远不是幻觉能形成的。
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共生术没有了。
这是独孤宸渊施法刻印在她体内的，连接着两个人，如今却消失了。
“原来是幻觉。”
洛千凝打量着四周，浑身轻松了很多，她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逼真的幻觉，不用说，这就是弈龙的问心一关了，够厉害！
轰……
脑中一阵轰鸣，眼前的景物扭曲起来，洛千凝忽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洞穴中，依旧站在巨大的溶洞里。
“不愧是主人看上的女子，竟然能这么快看破幻觉。”
弈龙的声音响起，带起一丝惊讶：“不过问心这一关可没这么容易，洛姑娘，继续吧，本王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当你成功那一刻，本王心甘情愿臣服。”
洛千凝轻笑一声：“那你就等着！”
连称呼都改变了，看来弈龙有一点点认可她了。
剩下的关卡是什么洛千凝依旧不清楚，问心这两个字说得太模糊，她根本不知道弈龙究竟要考验她什么，如何才算通过。
反正她心里又没鬼，怕什么！
洛千凝看清了周围，这里是个巨大的溶洞，周围通道曲折蜿蜒，四通八达，她正站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这里干燥得一滴水都没有，全部的潭水都浮在头顶，宛如一片巨大的幕布。
弈龙不见踪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洛千凝打量着眼前七八个通道，每一条都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向何方。它们看起来都差不多，泛着微光，并不黑暗，却充满了神秘未知。
光站在这里是没用的，洛千凝随意挑了一条通道，走了进去。
洞壁上坑坑洼洼，这是很常见的熔岩沉积后形成的，这里没有任何植物，也看不到虫子，除了她之外，仿佛没有任何生命。
沿着曲折的通道一直走，仿佛没有尽头，洛千凝走了很久，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一种怪异的感觉逐渐开始蔓延……
幽闭、死寂、无尽，洛千凝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要不要走回去挑另一条通道时，忽然眼前一花，闪过一片白光。
她下意识地做出防范，星云神剑紧握在手。
但洛千凝并没有看到敌人，那片白光渐渐散去，洞壁撒花姑娘竟然出现了影像，那是天启城！城主府！
洛千凝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还看到了顾云州、李铁柱和叶梵青，他们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着，没一会儿门开了，她走了进去，三人露出了惊喜之色。
这不是她前几天出发时的情景吗？
只有画面，听不见声音，但洛千凝肯定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
她继续往前走去，画面很快变了，出现了独孤宸渊和她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的画面看得她惊讶莫名。洛千凝不断往前走，影像不断变化，还有她得到芥种的那一刻，包括君慕寒对她的告白，以及她刚刚来到玄穹大陆的时候……
都是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犹如皮影戏一样重现在眼前，如此逼真。
洛千凝不明白为何洞壁上会出现这些影像。
她越走，画面就不断倒退，包括她在中级大陆发生的一切，在摩云仙宗的那些事。洛千凝走得越快，画面就越快，有的只是一闪而过，甚至都看不清画面。
洛千凝停了下来，内心极度震撼。
她敢肯定，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正在不断窥探着她的过去。
当洛千凝看见自己正在煌焱国，参加太一天门的选拔时，终于不爽了：“够了吧，弈龙！看这么多了还没看够？”
她冷沉沉地对着空无一人的通道中道：“如果这就是你说的问心，那简直太不要脸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来偷窥了我的内心和记忆，但你看了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我对独孤宸渊没有恶意了吧？”
“看遍了我的隐私，有些连独孤宸渊都不知道，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轰！
画面忽然消失了，弈龙出现在眼前。
他不再是龙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威严高大的年轻男子，他一双金色的眸子，脸上挂着轻松略带尴尬的神色，讪讪的道：“洛姑娘，抱歉！我、我只是担心主人的安危，你千万不要告诉主人！”
糟糕，他看到主人和洛姑娘的私密画面了，会不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