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凰以然的声音，三个面壁思过的家伙明显身子颤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
莫烟徽“呵”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让他们自己说说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凰以然听她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想来只是惹莫烟徽生气的事，应当不是什么大事，现下倒还有兴致打趣他们：“你们犯什么事了？杀人放火了？”
黎墨琰垂着脑袋慢悠悠转过来，怯生生的眼神同凰以然对视，又弱弱把头转回去。
付洛衣和周儒低着头盯着脚尖，仿佛没有听到凰以然的话一般，沉默不语。
没有一个人开口。
“现在不敢说了？当时不是玩得可开心了吗？要不是我把你们抓回来，你们还舍不得走吧！”莫烟徽含着怒气，看似在教训三人，实则眼神只定格在付洛衣的身上，火气都快要涌出来一般。
她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上手去揍他，不然依着她的脾气，这破孩子今日非被她打哭不可。
付洛衣哪里会怕她，声音比莫烟徽的还大：“怎么了？就允许你们女人东一个男人西一个男人，就不允许我们男人多几个女人了？凭什么啊！我觉得我压根没错！”
莫烟徽蹙眉：“我何时东一个男人西一个男人了？”
“你还说没有，就早上那个叫什么穆曦的，你吃人家的点心吃得可欢了，现在不承认了？”
“我连他叫什么我都不……”
“闭嘴。”
凰以然揉了揉眉心，这两人吵得她头疼，到现在她压根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付洛衣狠狠瞪了莫烟徽一眼，才规规矩矩站好，莫烟徽又想说什么，凰以然一个眼神过去，她顿时噤声。
“千矜，你说，发生了何事？”
跪在一边的千矜颤颤巍巍，将头磕在地上硬着头皮回答：“回小姐，三位公子去了青楼，是奴婢没有拦住他们，求小姐责罚。”
“求小姐责罚！”千辞也将脑袋“咚”地磕在地上，声响听着就疼。
三个的身子都抖了一下。
凰以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去了哪？青楼？”
“可不就是青楼！”莫烟徽酸溜溜的语气，“不是小倌楼，是青楼，省城唯一一家青楼给他们找着了，我到的时候这三个人一人点了一个姑娘作陪，那里的姑娘可是只着一件薄纱，美人在侧，他们享受得流连忘返呢！”
黎墨琰飞快扭过头，可怜兮兮的样子争辩道：“我没！”
眨巴着眼睛试图祈求凰以然的信任。
莫烟徽从客栈出去后，便想去看看付洛衣他们去哪了，但在城中找了许久都未寻见。
就在他有些着急的时候，恰逢一个小巷子，见千矜和千辞两人在一个大门外急的转圈，她连忙过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谁知居然被告知付洛衣他们去了前面这栋楼里，里头就是一个隐蔽的青楼。
她推开拦她的人去到楼上，找了好几个隔间才见着付洛衣他们。
刚打开门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付洛衣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搂着一个女子的腰，好不惬意。
最可恨的是，见到她来，付洛衣居然还冲她举起酒杯，带着魅惑来了一句：“你要不要来一杯？美人倒的酒滋味就是好~”
顷刻间，被付洛衣搂的那女子就飞了出去，而付洛衣也被她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回来。
黎墨琰和周儒如何，说实话，她当真没注意到，只隐约见着包厢里还有两个女子，那她自然就觉得这三人是人手一个女子了。
凰以然站在黎墨琰的后边用手背轻轻敲打他的背：“黎墨琰，胆子不小嘛，还敢去那种地方，你是不是欠收拾了，嗯？”
话落，凰以然眼前就出现了一把褐色檀木戒尺。
“小姐，你可得好好把他们都教训一顿，戒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三双眼睛齐唰唰瞪向莫烟徽。
付洛衣手指直直指向她：“姓莫的，你从哪弄来的戒尺，你简直不是人！”
莫烟徽昂首挺胸站在凰以然身侧，“小姐，你看这人他还不知错，居然还敢骂人，先打他！狠狠打一顿！”
“姓莫的，你个狗贼，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王八蛋……你没有人性……你……”
付洛衣叽里呱啦骂了一堆还不带重样的，莫烟徽火气更大，将戒尺又往凰以然的方向推过去，“小姐，你赶紧打他！”
凰以然把戒尺推回去，不搭理她，拽着黎墨琰回房间。
这个莫烟徽好心机，自己舍不得动手又想付洛衣得到教训，就妄图借她的手来打，想的倒美。
房间里，凰以然坐在床边，黎墨琰不敢坐，乖乖站在她身前，“小姐……”
凰以然勾着他的腰带拉近他同自己的距离：“嗯？叫我什么？昨天晚上叫那么多句还没记住？”
“妻……妻主……我错了，我不该去青楼……”
“青楼好玩吗？”凰以然牵过他坐在身边，整张脸凑到他眼前：“那里的女子比你妻主我，还好看？”
放大版的俏脸就在黎墨琰眼前，洁白如玉的脸颊，眼睛弯弯，有笑意渗出，双眸中似有浅浅的水花，一荡一荡，睫毛弯翘，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未抹胭脂的淡粉色红唇，这张脸他看过很多次，可每一次看，都忍不住被惊艳。
“没，妻主最好看！”黎墨琰喃喃道。
凰以然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同他鼻尖相触：“青楼这种地方以后不许再去，你去这种地方我会觉得是我没有满足你。”
说完这句，凰以然的鼻尖微微动了动，似在黎墨琰的鼻尖作画：“还是说，你是在暗示我晚上要再努努力？”
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凰以然脸不红心不跳，黎墨琰的脸上却早已霞彩遍布。
黎墨琰咬着唇：“我不会再去了……”
害羞成这样的傻子最好欺负，凰以然的脑袋微微偏过，两唇相贴，时间在一刻静止，世间万物都与两人无关。
包括外面付洛衣正挥起戒尺追着莫烟徽打的场景，以及深知自己多余，默默蹲在墙边周儒。
周儒没人管，只能同还跪在一侧的千矜和千辞说话。
“你们信不信，若是今日只有我一个人去青楼，这两小姐没一个会想起我的。”
千矜千辞：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