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感觉到脸被碰了下。
确切地说，是被摸了下。
莱斯眉头一皱。
孤男寡男，这小孩想做什么？
“我受伤了。”莱斯顿了下，接着说：“很严重。”
言外之意：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首先要考虑一下我现在的状态。
季饶收回手，看向莱斯的目光有些嫌弃。
“你皮肤不错，比我见过很多的omega的皮肤都要好。”
莱斯嘴角狠狠一抽。
这算是夸奖吗？听上去怎么这么别扭呢？
*
季饶从外面弄了一些雪，烧成水，将不知道被原主人用来做什么的罐子清洗出来。
季饶感受到山洞里温度升上去后，对莱斯说：“衣服脱掉。”
季饶清冷的声音让莱斯愣了下。
如果不是季饶身上的气味没变，他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莱斯没有扭捏，让季饶帮助自己脱掉。
季饶在莱斯指导下，将他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简单处理好。
紧张的情绪在重新给莱斯穿好衣服后放松下来。
两人的肚子像是商量好似的，一块叫起来。
季饶把仅剩半块巧克力放到莱斯手里，“你先吃，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莱斯反手抓住季饶的手腕，“你的伤呢？”
季饶抽了抽手，小声说：“我身上没有伤。”
莱斯明显不相信他。
季饶只好说：“你保护了我。”
砰砰——砰砰砰——
有什么东西渐渐在两人之间流转。
季饶趁着莱斯愣神的一瞬间，将手抽出来。
“你，不要乱动，木床旁边有火堆还有热水，你别碰到。”
*
水在火焰不停的炙烤中沸腾起来。
潮湿阴冷的空气慢慢变得温暖。
莱斯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等着季饶回来。
十分钟，三十分钟，五十分钟……
一个半小时后，就在莱斯想季饶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准备去找人的时候。
季饶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莱斯赶紧躺好，动作太快，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
男人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季饶看到莱斯发白的脸，连忙身上的东西丢到地上，跑过去检查。
“我习惯侧睡，不小心压到了。”
季饶：“……”
“找到吃的了吗？”莱斯没听到季饶的声音，便主动开口问。
季饶兴致不高的嗯了声。
莱斯倒是有些意外，要在冰封的雪地里找到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季饶还是个从来没有野外求生经验的大学生。
“有没有受伤？”男人问。
季饶摇头，愣住，忘记这个人看不到了。
“没有。”
季饶弄回来的是一头鹿，冻死的，这足够他们 吃很多天。
*
莱斯摸了摸眼睛旁边的伤口，一天过去，丝毫没有一点能看到光亮的迹象，看来伤的很重。
莱斯从来没经历过眼前彻底一片黑暗的生活。
昏迷和睡着的时候并没觉得什么。
吃了东西体力恢复一些后。
莱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柑橘节。
第二天，莱斯一整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第三天，莱斯突然发起高烧。
季饶掀开他的衣服，抓着衣服的手一紧。
三天，山洞里因为有不少木柴，温度一直保持在十度以上。
这也导致莱斯身上没得到及时处理的伤口，变得恶化。
莱斯背上的伤口，更是化出了脓水。
“莱斯，能听到我说话吗？”季饶尝试着喊了声。
莱斯眉头一皱，睫毛轻颤，只是他没睁开眼。
季饶不知道他是因为看不到，而没有睁开眼睛，还是因为发烧睁不开眼。
季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一咬牙。
刺啦——一声。
一节衣服被撕下来。
季饶把他丢进热水里。
“能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季饶半蹲在莱斯床边，握着莱斯的手，眼中充满惊喜。
莱斯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季饶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以及季饶丝毫不掩饰的情绪。
“以为我死了？”
季饶不满莱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种话。
“你要是死了，我就有更多的肉可以吃了。”
莱斯知道季饶在说气话，他轻笑出声。
“吃同类会生病。”
季饶：“总比饿死好。”
莱斯觉得季饶说得 有几分道理。
“你不疼吗？”伤口恶化成这样，莱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难受地吭一声。
“习惯了。”
男人轻飘飘一句话，让季饶怔在那，直到水烧开沸腾的声音响起，他这才回神。
“裤子口袋里有针和缝合线，拿出来。”
季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你让我？”
莱斯：“把烂肉刮掉，没烂的缝上，随便缝别让伤口开着就行。”
*
季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缝合的。
直到结束后，季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还在发颤抖的手，以及莱斯身上扭扭歪歪的缝合伤口。
季饶长舒一口气，靠在木板床边，虚脱到说不出一句话。
莱斯抬起手，感受着季饶的气息，朝他摸过去。
两人的手触碰到那一刻，皆是一愣。
季饶动了动手指，告诉莱斯自己没事。
莱斯顺着季饶的胳膊向上，一直摸到他的脸上。
“抱歉。”
季饶没有避开。
“抱歉什么？”
“让你跟着我陷入危险。”
季饶抿了抿嘴唇。
莱斯轻轻拭去季饶脸上的汗水，他眼前依旧一片黑暗，眼中更是没有一丝光彩和波澜。
季饶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心里浮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莱斯的眼睛，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季饶小声说出这句话，脸上的手顿了下。
瞬间，季饶后悔了。
莱斯却在这个时候说：“我知道，一定会好。”他还想好好看看这个跟着自己倒霉的小孩。
*
“你在做什么？”莱斯听到动静 ，心中猜测出季饶大概要做什么，却还是问了一句。
季饶手底下的动作顿了下，他转过头，仔细盯着莱斯的眼睛看，刚想他的确看不到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你耳朵不要那么好用。”
“所以，你准备做什么？现在很冷。”莱斯在提醒季饶不要继续。
季饶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嫌弃别开头，并没有听莱斯的话，他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闷闷的回道：“洗澡。”
莱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季饶咬紧嘴唇，“把头转过去。”虽然莱斯现在看不到，但是面向自己还是很尴尬。
莱斯深吸一口气，别开头。
没一会儿，水滴声响起。
莱斯脑海中浮现出季饶的身子，以及那一手能抓过来的细腰……
这山洞怎么变得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