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这一点师弟放心！”芬格尔僵硬地笑了笑，“这一单我接了，在毁灭证据这一方面我是专业的！”
听着冷冽的话语，为了混血种社会的稳定，为了那些如同指路灯塔一样的密党政客，为了卡塞尔S级的金字招牌，芬格尔毅然决然接下了这一份委托。
至于报酬，芬格尔堂堂卡塞尔七年级老学长，学生会旗下新闻部部长，卡塞尔情报系统第一人会在乎这个？
“可有些证据无法被毁灭。”
“证据是可以被遮掩的，遮掩不了的我们就将其消灭，消灭不了的，就把它洗白。”
芬格尔突然雄起，开始站在白慕予的面前指点江山。在谈论到证据、新闻与真相的时候，他似乎化作了那位兵仙，一种种方式就是一股股骑兵，在模拟审判会中将所有的假想敌斩于马下。
“首先，师弟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在你不与密党发生冲突的时候，校长、施耐德部长、甚至是学校里的很多人都会保住你，而你与密党有了冲突，就算没有证据他们也会针对你。”
面前的这句话堪称大逆不道，但却是实打实的法则，能讲出这种话，说明这确实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白慕予的“白身”计划最关键的点就在于短期内不能与密党发生冲突，最起码在找到一个合适的退路之前不能。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一天不会太久了。一个人在群体里不合群就是一种错误，太坏的人会被灭掉，太怂的人会被踩在脚下，而太好或者太强的人也不会让大家放心，那些人会打压、疏远……
想要被那群人接受，就必须和他们差不多，但是白慕予会甘心如此吗？
若是变成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山呢？让那些人只能仰望，甚至不敢升起一丝攀登的念头，那才是白慕予应该做的事情。那一颗名为权力的种子萌芽似乎壮大了一些。
“所以最麻烦的地方其实是人类社会的新闻媒体，这些人从未放弃过探明什么是超自然现象。”芬格尔继续说，“全世界可能有上千万报纸与网络新闻报道过你的过往。”
“这些就是无法遮掩与毁灭的证据？”
“没错，面对这些，我们采用的方式只能是洗，而且根据我在网络上的嗅觉，这类新闻只能洗黑，不能洗白！”
“洗黑？”
白慕予迷惑了，自己想要的是清白之身，为什么眼前的这位新闻专家却说要把自己洗的越来越黑？难道自己现在不够黑吗？
“没错，洗黑，这是利用了大家所谓的‘自我意识觉醒’心理。”芬格尔耐心解释道，“如果你看到一个离谱的新闻，很恶劣，然后评论区里所有人都在洗白、掩盖，那么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
“我会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甚至更加恶劣……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和那些洗白的人在网络上对喷！”
“没错！”芬格尔打了个响指，“如果你看到一个恶劣案子，比如有三四个人的丧生，然后评论区里将这件事情不断夸大，言说有人当街杀戮三千人，又该怎么想？”
“当成一个笑话，甚至很多人会懒得探知真相。”
白慕予明白了所谓的洗黑就是一种尬黑，在面对一些事件的时候，确实硬洗白会造成越描越黑的效果，但要是将其黑到离谱的程度，似乎又能完美的洗白。
面前的德国佬是一个狗仔，而狗仔队是世界上最敬业的新闻工作者，他们对于八卦的嗅觉无与敏锐，他们还是一群怀疑主义者，怀疑一切，而且无孔不入，又兼具新闻工作者的一切美德。
狗仔队最擅长发现秘密，而最容易发现秘密的人，也最善于掩盖秘密！
用狗仔来形容他似乎已经不够了，他是狗仔之王，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又是一个可以为钱出卖灵魂的人，简直完美。
就算为钱出卖灵魂只是一种假象，对于现在的白慕予而言已经够用了。
“师弟真的不考虑‘造神计划’吗？”
双方已经达成了交易，但是芬格尔还是难以割舍这个由他提出并主导的宏大计划。
“师兄觉得，就算没有你的计划，我就不能成为卡塞尔最亮眼的那个吗？”
白慕予淡漠地看着芬格尔，确实有些人需要靠炒作走红，但是他的话，应该算是实力派才对。
能以个人身份拿到自由一日的优胜，并且在对决中力压凯撒与楚子航，抛开那些密党高层老古董不谈，白慕予已经是学院的明星人物了。
“也对，你可是自由一日的优胜者……”
芬格尔收起了那一份造神计划，眼前的人可是货真价实的人气之神，根本就不用他来造，那份计划或许留给衰仔更加合适一点。
“自由一日的最终奖励很丰富么？似乎你们都对这件事情很在意。”
“那当然了！首先，你会获得‘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其次，直接获得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后，”芬格尔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度，“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诺顿馆，学生有权租赁的最大会馆；学院之星，芬格尔造神计划的最终目标；任何一个女孩无法拒绝的表白权，无数男生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么一看自由一日的奖励确实很丰厚，不是一般学生活动的奖金可以碰瓷的，单单诺顿馆的使用权转租出去都是一大笔钱，至于剩下的，尤其是最后一条足以成为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他毕竟是正面压制凯撒与楚子航拿到优胜的，或许大家的想法都是羡慕，若是拿到这个奖励的人无法服众，恐怕就要变成男生公敌了。
只是这些东西对他似乎用处不大……
“这次来的正事都快忘了。”
白慕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次来这里可是来寻找副校长的信息了，怎么在这种环境下跟对方聊了这么久。
“正事？”
“我想了解一下我们的副校长。”
“了解那个糟老头子？”刚刚指点江山的芬格尔停下了，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谈论到副校长会不再装傻？白慕予捕捉到了这一点，看起来这位学长隐藏的很深啊，身后的关系网也绝对延伸到了副校长乃至校长一级。
“副校长的信息，可是很贵的哦~”
芬格尔笑了笑，似乎刚刚睿智的眼神只是在想要把副校长的信息卖出一个好价钱。
“钱不是问题，只要师兄提供的信息够格！”
“副校长本名莱昂纳多·尼古拉斯，你也可以称其为莱昂纳多·弗拉梅尔。”
“弗拉梅尔？”一个曾经听说过的姓氏被白慕予捕捉到了。
“没错，你应该听说过的，他就是这一代的‘弗拉梅尔’密党中最强大的炼金术师。”
弗拉梅尔这个姓氏并不属于一个家族而是一种师承，代表密党最优秀的炼金术师一脉。
这个姓氏来自于密党第一位解读龙文的炼金大师，第一位实打实破解了部分龙文的炼金大师。
就算是如今的密党，龙文只能掌握词句而无法破译语法，在龙文的掌握方面也不过仅存76句，而这些龙文的绝大多数都由那位初代弗拉梅尔破译出来。
传说中初代弗拉梅尔大师已经破解了部分龙文的语法，甚至可以根据现在掌握的龙文来推测新的文字，就像奥丁学会卢恩文字那样，借此开创一个属于混血种的盛世。
只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位大师在刚开始研究的时候就陨落了，只留下了一本笔记，后来他的学生则借着这本笔记代代相传，立下弗拉梅尔一脉，稳坐欧洲最强炼金大师的位置。
有传言说弗拉梅尔的笔记本里真真切切地记载了龙文的语法，只是每一任弗拉梅尔都对这种说法持否定态度。
渐渐地，弗拉梅尔就成了一种权威，代表着密党炼金术的最高水平。
每一代弗拉梅尔都与密党有着密切合作，也仅仅是合作，弗拉梅尔从来没有正式加入密党，但密党却需要为弗拉梅尔之名常备一个元老的位置。
熟悉而尊敬的人叫他弗拉梅尔导师，害怕他的人叫他‘恐怖的弗拉梅尔’。只是白慕予没有想到，这一代弗拉梅尔会是这个造型。
“所以我们的副校长就是‘弗拉梅尔导师’？这个形象……”
作为密党的最强炼金术师不应该是一副学者形象吗？那种眼神里都写着智慧的温和老绅士才符合其身份吧。
“其实副校长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帅的，我可以给你看照片！”
芬格尔在自己的电脑上敲击着，在众多文件夹里寻找着属于副校长的照片，白慕予偷偷瞄了一眼文件夹名，什么《院系主任绯闻》、《校董黑料》、《历代学院之星写真》几乎要撑爆整个硬盘。
电脑被摆正在自己面前，白慕予很难将照片里的老牛仔与教堂阁楼里的那个邋遢老头联系到一起。
黄沙里，两个马上的牛仔身形交错，锐利的眼睛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暗金色的炼金转轮手枪被左侧的牛仔握在手中，这把枪白慕予在阁楼的沙发上见过，那么左侧的他应该就是副校长弗拉梅尔了。
与成精的土豆不同，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就二三十岁，一双摄人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漫天飞舞的黄沙，用手中的转轮手枪一枪将敌人爆头。
照片底部有一行手写的小字：致西部最强牛仔——汉高。
“汉高是哪位？我在浏览校长他们的信息的时候没找到。”
“呃……汉高啊，他是北美混血种的领袖，那边和密党的理念有些偏差。”芬格尔挡住了右侧汉高的照片。“据说当年汉高也曾邀请弗拉梅尔加入他们那边，为此和他在牛仔对决中打了个赌。”
“赌的什么？牛仔的枪法对决么？”白慕予对上世纪牛仔的赌局很有兴趣。
“两位都是枪械的好手，他们在精度上分不清胜负，最后赌的是射速。”
“结果是副校长赢了吧？如果那位汉高赢了的话，副校长应该跟他走了。”白慕予心里暗暗思索着，这个老头年轻时候竟然是西部大荒野的第一牛仔么。
“结果是校长赢了，在他们立下规矩之后昂热校长正好到达，时间零领域之下，两个顶尖牛仔引以为傲的换弹和速射技巧就是一个笑话。据说汉高气得当场给昂热校长来了一枪。”
没想到这位副校长竟然是被这么“请”来的，白慕予只能感叹岁月不愧是一把杀猪刀，而副校长就是那一头嗷嗷待宰的猪，从上世纪的最强牛仔变成了成精的土豆。
他是昂热心中的守夜人，守望者龙与混血种战争的血色黎明前的黑暗，那么谁是那刺破黎明之人呢？昂热自己？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