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出来的人，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男人，也是明显一愣。
但她牵着的孩子，却突然惊喜叫出声：“爸爸。”
小团子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秦观棠，所以，在叫人的那一刻，还是畏怯地没有立即上前。
秦观棠盯着陆怀夕那张苍白又有些憔悴的面容，激动万分。
“怀夕。”
就在他抬步上前，想要抱住她的时候，陆怀夕本能且抗拒地后退一步。
秦观棠扑了空，失落还未占据他的内心，他又单膝下跪，抱住小团子。
“十一。”
“爸爸。”
小团子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表现的很平静。
陆怀夕定在那里也没有强行非要父女俩分开，只淡淡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休息。”
秦观棠放开小团子，缓缓站起。
陆怀夕带着小团子，从他旁边经过，手腕被秦观棠一把捉住。
“我来接你们回家。”
“不必。”
当着小团子的面，陆怀夕知道自己不能多说话。
强硬地挣开秦观棠的手，几步进了屋。
秦观棠要跟上，则被无情拒之门外。
看着冰冷的房门，内心一阵惊慌。
想抬手敲门，犹豫两秒，他又放下了。
倚着窗台，点了一根香烟。
刚抽上一口，八零一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隔着一道门缝，陆怀夕定定地看着他。
秦观棠慌忙捻灭，还不小心烫到手指。
陆怀夕跨出房门，轻轻掩上，抬头面向他的神色冷漠到一如当初他对她的态度。
“时候不早了，你待在这里影响不好。”
“怀夕，我……”
“我都知道，你不用特意跑来解释。”
“那……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
秦观棠此刻的心情激动又欣悦，然而，陆怀夕转瞬泼盆冷水，“我们离婚了，没有理由跟你回兰城。而且，兰城那边也没有我所牵挂的。”
“离婚那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我现在很后悔。怀夕，你不要这样说，我会很难过。”
“我不难过吗？”
陆怀夕鼻子一酸，眼眸升起一层薄雾。
看着她的情绪不对，秦观棠上前一步，“怀夕，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
陆怀夕别开脸，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掉眼泪。
调整状态，再次正视他，眼神都透着冷意，“我其实挺后悔跟你复婚，好在现在好了，又一次离婚。以后，咱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在兰城，我在州安，彼此都安安静静地过好以后的生活，不要再互相打搅。”
说完，陆怀夕转身要回屋。
秦观棠一个阔步，拉住她的手臂。
“我不要……”
“啪！”
陆怀夕这次是下了狠心，扬手给他一巴掌，力道还挺大。
秦观棠那半张脸偏向一侧，慢慢浮上五个手指印。
陆怀夕看着没有丝毫心疼，反而猛地拽走手臂，迅速进屋关门。
秦观棠定在原地，许久，舌尖顶着腮帮子转回头。
——
天亮，陆怀夕母女用完早饭，准备去儿童医院体检。
一开门，就看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埋头的男人。
听见开门声，他猛地抬头站起。
昨晚还一身高贵的男人，一夜过去，显得疲惫又狼狈。
陆怀夕只是淡淡瞟一眼，便拉着小团子从旁走过。
秦观棠顾不上开口，匆忙跟在后面进了电梯。
小团子刚要朝他说话，被陆怀夕强行扳正身子，站在了最前面。
小孩子心思单纯，她只知道爸爸消失很久，突然出现就被妈妈拒之门外，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她很会看脸色。
妈妈不开心，那就是在生爸爸的气。就像她不高兴的时候，也是有原因的。
陆怀夕带着女儿在路边拦车，秦观棠很不理解，“怎么不开自己的车？”
他还不知道，前阵子的假期，她们一家从老家返回遭遇重大车祸，车子处于报废状态。
陆怀夕母女上了一辆计程车，秦观棠忙返回去也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追到儿童医院，可等他将车子开到停车场，跑进医院已经找不着人。
恰在这时，陈澄打来电话。
“怎么样？”
“还在生气。”
“女人需要哄。不过，这陆怀夕性子比较犟，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
“我当然有耐心，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要有事，自己回城。”
秦观棠说完，就快速挂断，完全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
他去问了导诊台的护士，找到体检科，就看到陆怀夕在排队。
“麻麻，我想上厕所。”
小团子仰着脑袋，奶声奶气中伴有几分焦急。
陆怀夕有些为难，看了前面的队伍，又扭头看了后面的。
她们现在在正中间，如果离开，到时还得重新排。如果让小团子自己去卫生间，肯定不安全。
正犹豫不下，秦观棠出现，“我来排队，你带她去吧。”
陆怀夕冷冷地瞟他一眼，拉着小团子飞快地往卫生间跑。
“麻麻，你是不是原谅爸爸了？”
隔间内，小团子坐在马桶上，还不忘仰着脸问。
陆怀夕端着手臂，冷着一张脸，“没有。”
小团子看着她这个模样，也不敢再多言。
但她心里知道，妈妈的决定都是对的。
母女俩出来，队伍里并没有秦观棠。
正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排队，忽然有人递过来一个号牌，“我取过号了，不用重新排。”
陆怀夕一把夺走，那毕竟也是她辛苦排到一半的成果，不会为了自己的赌气，而放弃捷径。
秦观棠看着她气呼呼地带着小团子到等候区，并没有跟上，反而那张熬了一夜有些疲态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远远地守在一旁，一直到护士念到小团子的名字，看着她们母女俩进了医生的科室，他这才走过去等在门外。
不一会儿，陆怀夕牵着小团子出来，低头看单子上的字，所以没有发现门外等候的人。
他悄悄跟在后面，看到她们进了另一个科室，他就没再跟着。
科室是开放式的，能一览无余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任何事。
好几个护士在给小团子量身高称体重，陆怀夕只等在一旁看着。
“门口那男的好正点。”
“是不是小玉新谈的男朋友？”
“他男朋友不是回部队了吗？”
“不知道呀，看气质应该是。”
……
陆怀夕听着俩护士八卦，也忍不住回头。但仅仅是一秒，她忙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