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你……”
“红眼病红眼病。”戴着墨镜，也不怕人看出她眼底的心虚，顾冉解释说，“一觉睡醒突然就这样了，没事儿的，我等会儿就去看医生。”
“让景然陪你。”
“不不不不不不。”
顾冉疯狂摆手连声拒绝，“我自己开车去就行，让顾景然送穆婷婷。”
顾景然深深看她一眼。
随后点点头，赞同地说，“妈，让我姐自己去吧，红眼病去医院开个药就行了，等会儿吃完早饭，我跟婷婷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
顾冉笑容僵住。
她不让他跟去是一回事，听到顾景然毫不犹豫地说让她自己去，她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就算不喜欢了。
她也是他姐。
现在竟然连陪她看病都不愿意了。
顾冉憋着气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你陪，妈，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她放下筷子，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
顾冉没有再回家，但她每天都能见到顾景然。
在他的朋友圈。
一向不爱发朋友圈的顾景然，这几天每天都要更新好几条朋友圈，而且发的还都是带照片的那种朋友圈。
要么是两人紧握的双手。
要么是餐桌上的一束玫瑰。
再要么是公寓楼外的夜景，当然，那玻璃上印出来的，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顾景然恋爱了。
而且还是热恋。
顾冉没刷到他的朋友圈就一顿心梗，她很想把顾景然给屏蔽了，可每次屏蔽之后，又忍不住把他放出来。
然后一条条地看那些她落下的照片。
像是自虐。
可又忍不住不看。
顾冉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也隐隐发现，她对顾景然的感情……好像也变质了。
要不然。
作为姐姐，她看到弟弟找到了女朋友，马上要成家，应该替他感到高兴啊，可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又疼痛。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她仔细想着。
大概就是两年前，顾景然跟她表白之后，她就没办法再把顾景然当成弟弟了。
可……
看到顾景然最新的动态，顾冉只能苦笑。
照片里。
是一个婚纱店。
他跟穆婷婷，都已经去试婚纱了。
一切都晚了。
眼眶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顾冉趴在床上，又想哭了。
半个月后。
傅如初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说想跟她聊聊。
顾冉不想回去。
怕回去看到顾景然跟穆婷婷秀恩爱。
她现在看不了那画面，光是想想心就像针扎一样疼。
顿了顿。
她还是问了出来，“顾景然在家吗？”
“没在。”
顾冉先是松口气，可想到今天是周末，估计顾景然又跟穆婷婷一起约会去了，她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冉冉？”
“好的妈，我很快就到。”
“好，妈等你。”
顾冉到家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回到家发现客厅没人，问了阿姨才知道爸爸陪顾恬恬上兴趣班了，妈妈去了花园……顾冉去花园找人。
她到的时候，傅如初正戴着太阳帽在花园里浇花。
顾冉小跑过去。
“妈，我来。”
“已经浇完了。”
这个时间花园里已经很热了，傅如初拉着顾冉的手往凉亭的方向走，“跟妈妈来。”
顾冉默默跟上。
两人在凉亭的木栏杆上坐下。
傅如初摘掉太阳帽，倒了杯凉白开推给顾冉，看了女儿一眼，傅如初愣了一下，“回国不适应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
顾冉摸摸自己的小脸，确实瘦多了，她这半个月被顾景然刺激的，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不瘦才怪了。
顾冉不想让妈妈担心，吐吐舌头故作轻松，“这不是夏天到了吗，露肉的季节了，我是在减肥啦。”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傅如初一脸不赞同。
“嘿嘿。”
傅如初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天顾景然领婷婷回家，妈就看出你不对劲儿了，你跟妈说实话，你对景然……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傅如初问得委婉。
顾冉僵住，“妈，我没有……”
傅如初瞥她一眼，“你虽然不是妈肚子里出来的，但也是妈妈看着长大的，你心里那点想法瞒不住我。”
“……”
顾冉不敢看她，“妈，我……对不起。”
傅如初哭笑不得，“道什么歉，是景然先招惹你的。”
“你们……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傅如初不解，“我跟你爸知道景然对你的心思时，确实不赞同。一方面是因为他那时候还小，怕他没定性，也怕他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另一个方面就是因为你，你这孩子感情迟钝，一直把景然当弟弟，他要敢跟你表白，肯定会吓坏你的。”
“……”
初听到顾景然的心思，她确实吓坏了。
“当初我跟你爸让他出国留学，是为了让他冷静冷静好好思考，但其实最初提出要出国留学的人是景然。”
顾冉立马看向她。
傅如初笑了笑，“他特别不舍得走，但他心里明白，如果他留下，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成长，你会一直把他当弟弟。只有远离你的生活，隔了很久再回来，你看到他的变化，才会把他当成年人，所以他出国那几年，中间再想回来，也都忍住了。”
“m国民风开放，追他的女孩很多，但他的从来不给别人机会，你都不知道，他对陌生女孩的样子有多冷漠。”
想到那画面，傅如初无奈地笑了笑，她接着说，“我跟你爸本来想着随着时间的增长，他会熄了心思，但没想到，他还越来越坚定了。”
“他拿到毕业证书之后，拒绝了m国那边的高薪工作，坚持回来，我跟你爸就知道，他贼心不死。”
贼……
顾冉心想，这个词用得真精准。
“我跟你爸看到他的决心，也就默许了他的感情。”傅如初摸摸她的脑袋，“其实爸妈还挺乐意你俩能修成正果的。”
顾冉懵了，“我以为……你们会反对。”
“为什么反对。”傅如初笑眯眯地说，“你俩要结婚了，咱们还是一家四口，除了你，爸妈上哪儿找你这么贴心的儿媳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