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嗣双眼通红，“报告娘亲！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何心然依然沉着冷静，“胸外按压！”
“是！”
在整整半个时辰的抢救下，润五的生命体征终于恢复了正常。
何承嗣明显松了口气。
之前不是没有和何心然一起做过手术，也面临过手术过程中病人死亡。
但这次不一样。
在何承嗣眼中，虽然润五有时候又笨又不靠谱，但会在他半夜任性要吃酱香猪蹄的时候，骂骂咧咧地带他去买。
也会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如今看着手术台上千辛万苦抢救回来的人，何承嗣双眼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何心然摘下口罩，满面疲惫。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他的求生欲望比较微弱，如果挺不过今晚，那我们的努力也是白费的。”
何承嗣一听急了，一擦“兔子眼睛”，趴在润五耳边怒声道。
“润五叔叔！赶快醒来！好好活着，否则我鄙视你！”
“还有，你要是就这么没了，青竹姐姐就要嫁给别人了！”
“快快醒来，不然你的娘亲会伤心的！”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好像真应了他之前的话，要战死“沙场”了。
何心然悄悄推门而出，把空间留给了何承嗣和润五。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嗣儿除了她以外，这么在乎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褚煜明身边的人。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刚想到褚煜明，何心然就看到了他。
褚煜明就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
“你怎么出来了？”何心然有些不悦，“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褚煜明薄唇微抿，轻声道：“迟迟没有等到你，所以本王就自己来了。”
“润五怎么样？”
何心然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看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褚煜明目光冷然，“想当初他也是通过层层考核来到本王身边的，这点小伤，死不了。”
“若真死了，那是他没用。”
何心然却不认同他的观点，“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人，人都是很脆弱的，对于性命不至于这么严格吧？”
她严重怀疑褚煜明带兵打仗的职业病犯了。
褚煜明眸光深深，若有所思。
“那本王的性命，也是一个道理？”
“可以这么说。”
“好。”褚煜明面上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那还请然儿，以后对本王也不必那么严格，毕竟本王已经打算将性命交到你手里了。”
“褚煜明，我在认真给你讲道理，你干嘛往自己身上扯？”
“因为本王在乎你的看法。”
何心然有些无奈，“褚煜明，你还能再无聊点吗？”
褚煜明刚要说话，一个侍卫匆匆来报。
“王爷，外面来了好多人，扬言要见你和灵医！”
何心然和褚煜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担忧。
该不会是那些刁民来闹事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褚煜明当即决定，“开门。”
破旧的木门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呀声，褚煜明与何心然并肩而站，目光所及之处，果然是一众沐城百姓。
他们大部分是城中的青壮年，还有一些年迈的老人和孩子，全都神情严肃地看着走出来的两人。
正当何心然酝酿一会儿怎么舌战群儒或者以一敌百的时候，为首的一个老人忽然一声大喝。
“跪！”
“扑通扑通扑通……”
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来。
什么情况？
只听老人又是一声大喝。
“跪谢仙人！”
“砰砰砰！”
一众人把头磕得砰砰响，嘴里还喊着。
“仙人斩蛇妖！救吾等于水火，吾等感激不尽，为仙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家伙，口号喊得震天响，褚煜明和何心然还一头雾水。
何心然只感受到了两个字——折寿。
口号喊完，刚才为首的老人便上前解释道：“惊扰二位了，二位真乃神人也！”
“这条巨蟒一直是沐城的大患，也是沐城变成这样的祸源，没想到二位初来乍到，就将其斩杀，你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通过老人的讲述，何心然与褚煜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曾经的沐城本是一片繁荣，忽然有一天，一个奇装异服的人出现，自称从北夷而来。
这倒没什么，让沐城人接受不了的是，此人是个耍蛇的，不仅身上和脖子上缠绕着大量细蛇，就连四周一丈以内，都跟随着不少怪异扭曲的蛇。
因此吓坏了不少人，有人将此事上报了城主。
城中有威望的军师向城主表示，此人大为不详，会给沐城带来灾祸，应立即处死。
城主一听，当即处死了那北夷人。
北夷人百般哀求，却仍改变不了结果。
最终他在临死之前，放走了所有的蛇，并且恶狠狠地道。
“我的孩子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将自己的蛇，称为孩子。
北夷人死的当晚，城主暴毙身亡，浑身缠满了蛇。
而下一任城主在上任三日后，以同样的死法暴毙。
城中人心惶惶，都知道这是应了那北夷人的诅咒。
第三任城主直接拖家带口地跑了。
城中群龙无首，蛇群肆虐，乱成一团。
之后蛇群便在北夷人最后居住的客栈定居了，且一直不断地骚扰百姓，让人无法正常生活。
而沐城自那以后，没人再敢做城主，发展逐渐衰败下去，再加上连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
百姓没了收入，便做起了坑蒙拐骗，拦路打劫的勾当。
老人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如今为首的巨蟒被杀，蛇群消失，我们终于能过上太平生活了，所亏了二位仙人！”
说完又要跪下。
褚煜明眼疾手快扶起了他，冷声问道：“既然你们遭到如此困境，为什么不及时上报朝廷？”
老人欲哭无泪，“我们派去送信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连信鸽都不知所踪。”
“这一定是那北夷人的诅咒，是他在报复我们！”
何心然却不以为然，她并不相信什么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