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要说顾衍没憋着坏，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他除了缠着她之外，似乎已经变回往日的冷淡。
明明在沈婧从隔离区刚回来时，看到的是准备自爆状态的顾衍。
自爆？沈婧抬头瞪着他。
而顾衍还是浅笑着，他根本不在意已经被沈婧发现。
反正事情发现到现在，早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顾衍……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她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沈婧紧紧抱住他，感受到他的轻颤，于是抱得更紧了。
她控制不住地吸了吸比鼻子，声音沙哑地说：“不要让我担心你好不好。”
顾衍面无表情的听着，眼底都是克制不住的疯狂。
他放在两侧的手顿了顿，还是回抱着沈婧，比她更用力。
“还记得那颗土系的晶核吗？”接着闷闷的声音从拥抱中传出来。
“嗯……”他说过它是西部基地的守护晶核，难道和这颗晶核有关？
“还有十分钟，它就会碎成粉末。”
沈婧猛地抬起头，看到顾衍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疯了吧，土系晶核碎了？那基地不就会立马迎来大地震吗？
她真想掐紧他的脖子，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地震后，他们也跑不了啊！
不对……
沈婧看着顾衍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究竟做了什么？”
顾衍笑了笑，他凑近沈婧：“我什么都没做。”
土系晶核是守护这片土地，让其不受地震影响的。
而本该五年后后才自爆的晶核，居然加速到最近两天。
他既然能感应到地震、雪灾、洪水。
自然也能知道土系晶核的状态。
不过他并不在意。
在等待沈婧归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让这个世界消失的念头。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但正因为他不做，灾难才会比预期来得更快。
“阿婧，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救世主。”
“……那你告诉我，让晶核维持需要做什么？”
顾衍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反问道：“那你上次救我，又需要什么代价？”
沈婧一时语塞。
随即想到，他肯定在进入空间后，发现控制面板的操作记录了。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用气运值救他，就是个美好的误会。
此时手表显示已经过去两分钟。
沈婧只好再次问他：“快说，你肯定知道怎么阻止晶核自爆的。”
顾衍当然知道，只要他继续用能量输送给地核就可以。
但他并不想阻止，留沈婧在家里，用变异藤化茧就能保护她。
而其他人则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
看着沈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顾衍埋首在她的脖颈侧轻叹一声。
“你真的想要修复那颗土系晶核？”
他没提起消耗能量的事情。
沈婧点头，再摇了摇头。
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
让她拥有空间，但空间是需要气运值加持的，与它做条件交换也是需要氪命的。
顾衍重生后还是不能改变命运，和变异藤绑定在一起。
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还可以干预世界的秩序运行？
那他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在沈婧思考的间隙，顾衍手指在虚空中晃动，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他露出一抹浅笑，非常残忍的笑意。
既然沈婧想他救世，那救便是！
沈婧根本没有来得及时阻止，“难道这个世界也要你氪命？！”
“也？”顾衍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
“就是……”
“上次你救了我，也是氪命？”他很快破解她话里的意思。
“嗯，但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啊。”
气运值只是为了杀掉沈婷而已。
现在沈婷已经死了，这玩意应该也只有扩充空间的用途了吧。
顾衍对待沈婧的事情尤为认真。
他思索片刻，脸色铁青地说：“气运值清零的话，你就会死。”
不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世界那种死亡，而是直接在这个末世中魂飞魄散！
沈婧怔住。
没想到还真的被她乌鸦嘴给说中了。
来啊，来氪命啊……
顾衍紧张地看着她，语气透露出无措：“数值还有多少？怎么获得？”
沈婧回想了下，还是对顾衍说了谎：“80%气运值，先不用担心我。”
也不知道顾衍有没有相信。
他只是沉默地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沈婧的体温，半点没有刚才的疯狂。
他眼底里只有无法掩饰的慌张与失措。
现在倒是轮到沈婧问他了：“那你呢，你知道晶核自爆又阻止，代价是什么？”
在这波坦白局里，两人都没有说出真话。
顾衍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半真半假地回答：“和自愈能力一样，都是你赋予的。”
这句话说了就和没说差不多。
因为沈婧根本记不起穿书前和还能赋予他外挂这种事。
“没想到这走向越来越玄幻了……”
沈婧结合当前的信息，总结道：“我能救你，而你能救世。”
其实应该是反过来。
顾衍不愿意救世，但他要留住沈婧。
沈婧的气运值因为救顾衍而清零，她也会死，那顾衍就会再次面临独活的结局。
顾衍冷笑，也就是说他不能随便作死，不然沈婧会因为使用气运值救他而死。
沈婧果然变成了主神拿捏他的筹码！
难怪在顾衍的攻击地核后，主神就让沈婧恢复了和他的部分记忆……
“以后不要再用气运值交易了。”
“哦……”上次还不是被他骗了！
“我不会让你被祂再次随意摆布的。”顾衍眼神偏执，流露出对主神的不耐烦。
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把顾衍当做是普通的工具人，用尽手段来玩弄他。无视他的痛苦，还把他的觉醒意识当做是有趣的实验。
沈婧呼噜呼噜他的发顶，“放轻松，有机会就把祂揪出来，往死里揍！”
顾衍淡淡地嗯了声。
她也是穿书的旁观者而已，与他这个纯粹的书中角色不一样。
气运值达到了100%的话……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就是沈婧离开小世界的另一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被沈婷杀死。
第二个条件是气运值达到100%，但气运值清零则可能会抹杀她的灵魂。
第三个条件是亲手杀手他——书中的反派，顾衍。
如果顾衍选择为了沈婧救世，那第三个条件将会不成立，沈婧就只有第二个选项。
天平的两端，放置着难以取舍的筹码。
离开小世界或者被主神抹杀灵魂。
顾衍似乎听到遥远的彼方，来着世界主神的嘲讽。
“你这次又要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