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所做的一切，哪有什么目的。
他的阴晴不定，他的失控暴躁，都是想留下沈婧而已。
毁灭还是维持这个小世界，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因为他的存在就是无意义！
只要沈婧才是他想要的，不过她却是想要离开。
顾衍答应沈婧会送她回家后，把攻破地核的进度推进得更快了，身体也日益衰败。
他已经做过一次难以接受的事，就是让沈婧失去关于他的记忆。
可是在这个时候，顾衍还是想再……
想再次问沈婧：“当你担心的这些都消失了，你会留下来吗？”
沈婧还是那句话，让他量力而行。
末世会结束？那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要不要穿书回家这件事，那肯定是必须的，她不想欺骗顾衍。
“你平时做菜什么的还行，如果再去实验室的硬撑的话，你会死的。”
“有什么不同吗？”顾衍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去实验室会死。
打通不同维度的门也会死。
他和她的结局，早就注定了的。
主神俯视他的眼神，里面带着怜悯。
那是对于一个垂死挣扎的工具人的怜悯。
顾衍早就知道了。
但他偏要做，偏要改写乱塞给他的命运！死亡并可怕，可怕的是变成扯线木偶去死！
沈婧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偏执，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当然是不同的啊，好好活下去不行吗？”非要作死。
又是这句话，前世离开前也是这样说的。
顾衍扭头不理她。
沈婧从不惯着他，继续说：“烤肉和鱼都做得这么好吃，难道你就不想继续做火锅了？”
顾衍冷哼，“你果然就是惦记吃的。”
难不成惦记你这个大活人吗？沈婧死不承认。
她把顾衍苍白的手捏紧，警告道：“你可适可而止吧。”
“哈哈哈，难道不是应该劝我拯救世界吗？”顾衍挨在沈婧肩膀大笑，“阿婧，你不是不相信我，而且把我当成陌生人吗？”
为什么还要担心我？
顾衍给自己安排了两种死法。
可他并不打算告诉沈婧，用死来让沈婧记住并不是他想要的。
沈婧不知道为何顾衍这会又开心了，不过她还是直接说：“你觉得按你做过的事情，值得信任么？而且……换个陌生人敢三翻四次地捉弄我，早就凉透了。”
也不是打不过顾衍，恰恰相反，这人好几次都露出破绽让她去杀他。
可是沈婧过不去的坎，筑起的那道防线，都变相成为克制自己的墙。
她其实并没有如她想象的抗拒顾衍。
更没有想过真的让他去死。
顾衍轻笑，“明白了。”
沈婧扭头看他，“明白什么？”
“就算我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哪怕你不信任我，但你也会……”
会什么？沈婧满头问号。
冰冷苍白的手在沈婧背后绕过，顾衍的掌心压在她的后脑勺，他自然地贴了贴她的唇角。顾衍探身亲她，顺势把她拥抱得更紧。
那是绝对不让沈婧逃离的姿势。
顾衍没有再做过分的动作，就把沈婧给刺激得脸红耳赤。
有这么过分的人吗？他就没有给沈婧换气的机会。
沈婧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缺氧窒息。
不过最后沈婧也得到那句话的答案了。
哪怕不信任顾衍，但她也不会真的抗拒得了他……
一幅幅少年不宜的画面在沈婧脑海中奔腾。
原来前世就是在如此！
沈婧猛地推开顾衍，马上跑回房间把门锁好！
她滚在床上，脑中继续闪过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
那些记忆和以往的不同，都是些她和顾衍亲密相处时的画面，不再是禁锢与捉弄。就像刚才的亲吻，都是沈婧主动的挑衅开始的。总是在顾衍在要杀了她和留下她摇摆的时候，她根本不怕，还会直接咬住他的唇。
她反而是那个让顾衍阴晴不定的罪该祸首。
难道前世的她真的渣了顾衍？
不会吧……
房间的窗户换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沈婧平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主要是这些记忆回来得太骤不及防！
连个适应的时间都没有给沈婧，就让她在提防和喜欢顾衍之间来回切换。
直到门外传来顾衍的声音，“不是说要外出？”
顾衍的态度自然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直都是这样，才会让沈婧慢慢放松了警惕，温水煮沈婧这招用得纯火炉青！
沈婧举起手，手表显示是上午10点。
她睡了十几个小时，称得上昏睡了吧。
不过她也好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地咸鱼了。
积雪期就天天外出挖雪，洪水来了就马不停蹄的西奔。
她把墙上的温度计拿在手上，果然气温又上升了，哪怕是寒冷的西部也升回了零上10度。
沈婧并没有扯开窗帘布，以后也就这样。她随时都会从空间拿物资，不好暴露了。
屋内没有通电，她把某宝买的儿童床头灯放着。
到目前为止，她的房间就是一张床和床头柜、外加儿童灯。
再多也没有了，什么梳妆台都没必要折腾。
沈婧简单洗漱后，也就涂了个润肤，全程不超过五分钟就开了门。
顾衍正在把餐桌上写写画画。
“……”
看着顾衍这么自然的表现，她觉得自己别扭起来会显得矫情。
可是记忆是记忆，行动上的矮子也就是沈婧本人。
不过很快她就不服输的，也自然地从空间拿出肠粉与皮蛋瘦肉粥、油条。
这些也是末世前买好的广式茶点。
简单吃了早餐，看顾衍还在忙，她把营养液递了过去。
“等不需要营养液可以吃得下正餐的时候，再去拯救世界吧，救世主。”
顾衍抬头看着她，“吃饭麻烦。”
“爱吃不吃。”
沈婧昨晚都在考虑他说的问题。
末世真的有结束的那天，她会愿意留下来吗？
不想还好，想这么深刻的问题，很容易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以前他问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世界，说她有选择的权利……假设她还真有，经历一次末世，那么还愿意穿越进这本破书，除了脑抽了没有其他解释了。
就算她再脑抽，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她肯定是有不得不回来的原因。
而沈婧留下……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始作俑者，现在却在作死。他是死了的话，她还要回来干嘛！
沈婧趴在桌子上，看着顾衍还在写着手稿。
“我找回前世的记忆了，顾衍。”
“啪嗒”。
是笔掉在桌子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