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休整完毕后。
虞非晚开车载着荆晏往一号实验基地的方向去。
一行人也终于抵达目的地。
基地内许久未曾来过人，仍旧保留着当日虞非晚他们离开时的狼藉场景。
顾西洲带着队伍的人检查周围是否有安全隐患，留下方泽守在荆晏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
荆晏抬头，眸光微凝，缓步走到正中央巨大的显示屏前。
虞非晚看一眼地上雪花般的玻璃碎片。
“一群废物。”楚葵不屑地哼一声：“逃得可真快，连东西也不要了。”
赵暮云也附和。
虞非晚眸光掠过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研究资料。
上面记录着他们每个人出逃当天的身体数据。
心底对楚葵的话也表示认同。
“这是当时关住你们的容器？”荆晏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声线冷清。
他指的是地上炸开的玻璃碎片。
虞非晚：“是。”
方泽倒吸一口冷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荆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道：“你对这里最熟悉，带我去逛逛吧。”
“来吧。”虞非晚挑了挑眉，转过身在前面领路。
她带着荆晏来到那群研究人员平时使用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地板上满是踩踏出来的凌乱脚印，可以看得出当时的人有多着急。
东西也被翻得一团乱。
虞非晚小手一挥，霸气侧漏，道：“随便看。”
那语气，仿佛她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荆晏轻笑一声。
他伸手按在光滑的实验台上，眸光环视一圈周围。
中间还有一个手术台。
毫无疑问，是为虞非晚他们准备的。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不急不缓，“我接下来的实验需要实验体。”
“荆教授想说什么？”虞非晚眉梢挑起一些。
“能够号令所有丧尸的丧尸王……”青年低笑一声，蓦然伸手将她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虞非晚没有反抗。
她微仰着头，望见青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似乎闪过一丝发现猎物的光芒。
“凌同学，我想你会是最完美的实验体。”
虞非晚笑了。
她生得温软漂亮，此时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荆晏，你还真是——。”
她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形容他。
最后她肯定地道：“蹬鼻子上脸。”
青年哼笑一声。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虞非晚理了理被他蹭得有些乱的衣服。
他的目光实验室内来回游移，最后停在那每一格放满数据资料的柜子前。
荆晏走过去，检查里面有些陈旧的资料。
纸张翻页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翻到一张实验项目申请表时，他顿了顿。
指尖往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乔书达。
他的老师。
荆晏指腹轻捻纸张，垂着眸，心中的猜测应验。
最初见到那些在街上游荡的蓝眼睛时，他还没有将他们和老师联系在一起。
直到见到虞非晚的时候，他便觉得她的状态实在太符合他老师当年提出来的设想。
——进化人。
只不过他的老师在提出这个项目的时候被上面否决了。
当时乔书达多次向上面申请，然而每次的结果毫无例外。
现在看来，即使是被多次否决，他的老师也并没有放弃。
注意到荆晏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虞非晚笑眯眯地问道：“荆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并不是针对荆晏。
相反，她非常期待荆晏的反应。
期待从荆晏脸上看到信念崩塌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原主被抓来是因为乔书达的实验。
而乔书达和荆晏的师生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查查就知道了。
凌潇潇上辈子也不是没有那个本事拿到这些资料。
只是她并不在乎罢了。
荆晏并没有可以遮掩，随意地将那张表放在一边，便翻看起其他的资料，“没有。”
荆晏决定在一号实验基地定下来。
顾西洲对他的安排全权听从，给自己手下的人分配好任务后又来问荆晏，“教授，需要给你抓一些丧尸来研究吗？”
说着，他的目光瞥过虞非晚。
荆晏点点头，“嗯，你看着办。”
等顾西洲离开后，虞非晚直接问道：“你要做的实验会不会对那些实验体造成伤害？”
荆晏睨一眼她，“只是抽血和检测唾液之类的小实验。”
他淡淡道：“死不了。”
……
在荆晏的安排下，一号实验基地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建设起来。
顾西洲的人充当保卫队。
荆晏则负责研究。
虞非晚每天带着另外两个吃吃喝喝。
某日，方泽道：“队长，教授说还差两个实验体，让你现在去抓。”
顾西洲点头应下。
虞非晚来到一号实验基地的出口处。
顾西洲带着他的人将这里进行了全面的加固，又有荆晏给他们提供各式武器，基地的安防直接上升了几个档次。
这些日子，荆晏可以说是整日整日的泡在实验室。
顾西洲也没闲着。
他的小队每一日都会在基地的附近巡逻，以防有实验体突袭，并且定期会有人出去搜寻食物。
过程中也救了不少人。
一号实验基地占地不小，能够容纳千人左右。
顾西洲在征得荆晏的同意后，便让那些被救下的人在基地住下，给他们安排房间。
一号实验基地隐隐有壮大之势。
荆晏敏锐地察觉到顾西洲的想法。
他将顾西洲叫过来，明确地告诉他，自己只负责研究。
基地其余的事情不归他管。
顾西洲也爽快地应下。
他原本正在思考该什么时候向荆晏提出来，没想到荆晏先开了口。
荆晏向顾西洲表态，不是因为害怕、退缩。
他本来也只沉迷于研究，并不管那些俗事，既然顾西洲要管，那么让他管就是。
提前向他说明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以避免后续的很多麻烦。
不过……
荆晏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顾西洲的态度，是直接将他的研究成果归纳在他招揽人才的有力道具上了。
却没有事先问过他的意见。
甚至直接将其忽略，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