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晚侧过身，勾唇：“走吧，荆教授。”
一行人离开超市。
虞非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辆车，不过只能坐下四个人，她倚在车门边，微微一笑：“这位同学，麻烦你自己想办法哦。”
方泽：“……”
他嘴角抽了抽。
虞非晚看上去可比他要小得多，竟然还学着大人的模样叫他同学，这场面，不得不说，怎么看怎么别扭。
在她上车前，方泽伸手按住车门，不让她进去，他皱眉道：“等会儿，我们队的人还没来。”
说着，他转头望向后座的荆晏，语气恳求：“教授，你再等等好吗？队长他们还没回来。”
他的队友们都去找食物了，留下他保护荆晏。
不过荆晏刚才要下车采集样本，他没有理由拦着，便跟着他一起下车，将实验体撂倒后又想着荆晏身上还有把枪，便去搜超市了。
结果等他回来看见的就是丧尸朝着荆晏扑过去的骇人场景。
虞非晚似乎很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去？”
方泽噎了噎。
心说你那架势不就是准备立刻带走教授？
似乎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虞非晚哼笑一声，“我只是准备上车休息一下。”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方泽：“……”
副驾驶的楚葵正在撕从超市里拿来的巧克力的包装纸。
荆晏从挂在车前的后视镜里与她对上视线，眸子闪过一丝精明的光，“既然你们还拥有自己的人格意识，那么是不是保留着人类时期的记忆？”
根据他目前的观察，那些被咬过的感染者，全身的细胞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被打乱重组，从生物意义上来讲，被感染者在那之后已经不存在于世了。
他们不过是具只会攻击人类的肉体罢了，即使有恢复记忆的可能，那也不再是同一个人。
如果想要阻止感染，那么就要在二十四小时内阻止细胞的重组。
副驾驶的楚葵哼着欢乐的曲子，时不时地咬一口手里的巧克力，对荆晏的问题不予理会。
坐在荆晏旁边的赵暮云甚至还尽可能地往一边挪着。
他们当然不会回答荆晏的问题，毕竟他们是那样厌恶着所有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不过他们也不会对虞非晚的决定有异议就是了。
“是。”虞非晚将车窗摇下，让风吹进来，她直接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甚至还告诉他另一件事，“不过，我们不再拥有作为人类时的情感。”
毕竟她的任务是协助荆晏制作出解药，因此，也没必要将这些事情藏着掖着。
之所以让他去实验基地，也是因为实验基地的资料和数据，多少能对他的研究起到一定的帮助。
“作为人类时……”荆晏声音低低地重复一遍，睫羽微垂。
车内再无人说话，格外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你作为人类时的名字叫什么？”
“凌潇潇。”
荆晏问完这个问题后便没有再问什么。
他的求知欲很强，当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刨根问底，比如为什么他们三个是特殊的，为什么她可以号令其他丧尸？
但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问题，在虞非晚即将带他去的地方，都将获得答案。
另外……
荆晏垂眸，眼中若有所思。
所谓丧尸，不过是人类给他们冠的名罢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未可知。
“教授，队长他们回来了！”方泽在看到队友们回来的那刻，立刻跑过来敲了敲荆晏的车窗。
荆晏反应平淡地嗯一声：“知道了。”
方泽则明显要高兴得多，他道：“教授，我先去和他们说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说着，小跑着回到队伍中。
虞非晚注意到其中一个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米八往上，寸头军装，面容冷硬，步伐沉稳有力。
一看就是练家子。
方泽跑过去后，态度很恭敬地对男人说着什么，像是在汇报。
男人偶尔才会点下头。
说到最后，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的视线望过来，顿了顿，径直朝着车子走来。
“教授。”男人敲了敲车窗，声音低沉：“我会听从你的安排，但是希望你的决定是经过多次地考虑得来的，而不是一时冲动。”
荆晏神色淡淡：“谢谢你的提醒，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男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正要下去时，那双锐利如鹰的眼忽然扫过前座的两人。
在看到副驾驶的楚葵时，男人浑身僵硬，他眼里闪过不可置信，接着，全车的人都听见他声音微涩地试探：“小葵？”
细听之下，可以听出男人声线里的一丝颤抖。
以及，激动。
所有人不由将视线投向楚葵。
楚葵瞥一眼男人，那张小脸上没有男人期待的欣喜，她的反应堪称冷漠，眉头微皱，“你是？”
刹那间，巨大的冷水泼下，男人也终于从惊喜中回过神。
倒是驾驶座的虞非晚，她眉梢挑起一些，饶有兴味地看着男人。
真是够巧的。
看来方泽口中的队长正是男主顾西洲。
顾西洲凭借自己的优秀能力从小队队长开始，一步步地往上爬，直至最后成为大权在握的顶层。
“小葵，你不记得我了？”顾西洲仍然不死心。
楚葵皱眉回忆了一会儿，许久过去，才听见她轻描淡写的话：“哦，是你啊。”
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顾西洲眼底流露出一分惊喜的时候，她又恶劣地笑了笑：“顾西洲，你难道没发现，我的外表还是和刚离开孤儿院时一样吗？”
男人瞬间清醒。
他将她仔细地从头到尾地看一遍，最后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你……”
比起他的反应，楚葵则要平静得多，“顺便告诉你哦，现在那些咬人的丧尸，某种程度来说，也和我们有关呢。”
顾西洲也终于在此时注意到一直被他选择性忽视的浅蓝色眼瞳。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颇为落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