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砚本来压抑着怒气，但看她这样，心倏然一软。
不由得好笑地捏捏她的耳垂。
“都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苏晚夕被这种自然的亲昵撩的心尖微颤。
她瞪了顾墨砚一眼。
但羞意未散的眼眸根本毫无威力，反而更像嗔怪。
蒋长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微僵。
他开口打断：“夕夕，餐厅预定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该走了。”
顾墨砚放在苏晚夕腰上的手一紧。
他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吵人。
顾墨砚拿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但下一秒，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他皱了皱眉。
怕是辰辰有事，这下接了：“怎么了？”
离得近，苏晚夕能清晰地听到乔月温柔小意的嗓音：“顾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准备了你爱吃的夜宵，等你回来一起吃。”
苏晚夕心中泛起的涟漪瞬间冷静。
这才过了多久，真要顾墨砚送她，车子还没发动，催着回去的电话就打来了。
原配不是原配，小三不是小三的。
真没意思。
苏晚夕表情冷淡下来。
她拨开顾墨砚的手，有些赌气的意味：“我要和我哥一起吃饭，你赶紧回去吧。”
顾墨砚脸色一沉。
为了和蒋长安在一起，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乔月在电话里听到，惊喜道：“有人接苏医生？那正好，顾大哥，你快回来吧，夜宵要趁热吃……”
顾墨砚直接挂断电话。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忍不住咬牙：“那祝你们吃得开心。”
“谢谢，也祝你开心。”
苏晚夕冷淡回敬，头也不回地坐上那辆路虎。
蒋长安脸上的笑容加深。
他晃了晃车钥匙，似是挑衅：“顾总，再见了。”
顾墨砚脸色黑沉，转身就走。
回到公寓。
乔月端着粥迎了上来。
看他脸色不好看，她佯装不知，笑语盈盈：“顾大哥，是谁大晚上来接的苏医生？他们关系一定很好。”
顾墨砚看着手机屏幕，没说话。
乔月柔柔笑着：“我本来因为你们离婚的事情对苏医生有些愧疚，要是她和别人幸福地在一起，对大家都好……”
“她是我的妻子，她要和谁幸福地在一起？”
顾墨砚抬起头，眸光锐利：“你不用费尽心机地试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月像是受到刺激，眼圈红了：“如果我没有失忆，肯定不会这么患得患失，我们之间的爱情一定非常美好。”
顾墨砚皱起眉，心里有些烦躁。
他在国外找到这母子俩时，乔月就已经失忆了。
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只知道辰辰是她的儿子。
这对顾墨砚来说不算什么坏事。
反而更方便达到一些目的。
但他看着失忆后的乔月，总会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乔月还在说：“顾大哥，你说过会和她离婚，给我和辰辰一个家，可你们迟迟不离婚，我很害怕……”
顾墨砚薄唇紧抿，似是不耐：“我会说到做到，至于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不用你多操心，你多把心思放在辰辰身上。”
乔月心头一跳，眼泪瞬间哗哗落了下来。
她耸动着双肩，泣不成声。
“是我没照顾好辰辰，让他小小年纪受这种罪，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心脏换给辰辰……”
她哭得凄惨，顾墨砚心生恻隐，放缓了语调：“别哭了，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辰辰看病的。”
乔月点点头，泪眼朦胧地投入顾墨砚的怀中。
她深情地哭诉：“顾大哥，我真的很想成为你的妻子。”
顾墨砚身体一僵。
他的眉眼隐忍，陷入沉默。
这边，苏晚夕和蒋长安一起到了餐厅。
苏晚夕实在没什么胃口。
她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给我来份沙拉就好，谢谢。”
“夕夕，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温润又带着关怀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心生暖意。
“今天没什么胃口。”
“这里的意面很不错，可以试一下。”
“那……好吧。”
点完餐，苏晚夕才打起精神：“哥，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是看新闻才知道，安晚医药竟然是你一手创立的。”
蒋长安帮她倒了杯水：“刚回来事情太多了，这不刚安顿好就联系你了。”
他笑着，自然地抬眼看苏晚夕。
灯光之下，她素面朝天，可皮肤却白皙细腻地仿佛要发光。
水润的杏眼，浓密纤长的睫毛，还有温柔清冷的面容。
几年未见，她如他所料，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可惜，他不在的时候，有人窃取了这份美丽整整三年。
蒋长安眼眸闪了闪，缓缓道：“刚刚我看你和顾墨砚，气氛似乎不是很好。”
苏晚夕神情黯淡了一瞬。
不过一瞬，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嗯，我们要离婚了。”
蒋长安叹息一声：“是顾墨砚眼光不好。”
苏晚夕眼睛一酸。
她问：“哥，在你们男人心里，最爱的人是不是永远都是初恋？”
蒋长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是，但也不是。夕夕，至少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苏晚夕落寞地笑了笑。
她把蒋长安的话当作安慰。
毕竟乔月一出现，顾墨砚就迫不及待地甩开他们三年的婚姻。
仿佛这三年来的温存，照顾，甜蜜全都是假象。
她不是一味沉溺在悲观情绪中的人，也并不想在别人面前自怨自艾。
苏晚夕没再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和蒋长安寒暄起来。
蒋长安也贴心地没有再提。
吃过饭，他将苏晚夕送到公寓楼下。
下了车，他抬头笑着：“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太晚了。”苏晚夕摇摇头：“我刚搬过来没几天，上面还乱得很，等收拾好了再请你们来做客。”
蒋长安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客气。
他没有强求，却也不肯就这样结束这个来之不易的约会。
“怎么没有搬回家？苏姨和志尚现在怎么样？”
苏晚夕唇角的笑意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