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分钟后，鸟叫声再次响起。
陪伴女人复仇的黑袍人立马上前，抱起她怀里的孩子，就往楼下跑，最后一位离开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夏蓁二人。
夏蓁伸手取下了面具，脱下了身上的黑袍，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夏蓁还是转头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不知道她们要花多久才能走出去？”
突然天色大亮，夏蓁不适应地微眯眼睛，一个温暖的手掌附在她的眼睛上。
“可能永远都出不去。”
听着身侧男人平静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被挡在他手掌下的睫毛轻轻抖动几下。
“你救不了所有人，她们和别的反派不一样，她们早就习惯了自我救赎，这里已经建立了她们自己的规则，自己的审判法庭，只有在这里她们才是生命的主宰。”
“一个人和一群人不一样，她们之所以能坚持这么多年，是因为她们一直在互相扶持激励。比起被人从苦难中救赎，她们更享受亲手打破桎梏的瞬间。”
伸手拉下挡在眼前的手掌，夏蓁转头看向秦屿朝那张好看的脸。
和他对视几秒后，夏蓁慌乱地眨了眨眼，连忙收回了视线，神色不明地看向沾满血污的栏杆。
两人在走廊里沉默了几分钟，直到几个玩家从他们对面的走廊跑过，夏蓁这才回过神：“那就让她们困在这里，直至消散吗？”
秦屿朝目光深邃地望着爬上楼梯的玩家：“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公司也不能强迫她们。”
夏蓁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行吧。”
既然她们愿意这样过下去，那也不用强求，自己省时省力乐得轻松。
就在这时，月季和银杏出现在走廊尽头，看到夏蓁的身影后，捧着手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把手机塞到夏蓁手里，有些着急地用花枝拍打着屏幕。
夏蓁拿着手机一看，手机里缓存下来的小猪佩奇已经全部播放完了，只得耐心给它俩解释：“动画片播完了，副本里没信号，回家再看。”
听到夏蓁的话，月季有些恹恹地趴在她肩头。
看着在夏蓁脖颈脸颊蹭来蹭去的月季，秦屿朝眼眸深了几分，下颌一紧：“你就这么惯着它？”
夏蓁不明所以地望向秦屿朝：“看动画片而已，有什么惯不惯的？”
就在秦屿朝刚要开口时，一楼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夏蓁低头往下一看，保安大爷面无表情地拖着一个玩家，从杂物间走了出来，血迹拖行了一路，他头上的鹩哥跳到玩家的脸上，一下一下地啄食着玩家的眼球。
嘶～这鸟下嘴真狠呐。
看了几眼后，夏蓁转头看向刚刚被打断话语的秦屿朝：“你刚刚想说什么？”
秦屿朝淡淡地瞥了一眼趴在栏杆上看热闹的月季：“就是想问你站得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夏蓁虚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虽然不信，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确实有点累。”
“你去休息一下，我去下面看看。”看着夏蓁配合的点头，秦屿朝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我回房间，你忙。”没有纠结也没有扭捏，夏蓁脚步轻快地向走廊尽头走去。
能摆烂，谁又愿意死命工作呢？
回到房间，屏幕里的手，正拿着笔描绘勾勒线条，夏蓁一脸轻松地坐到桌前的椅子上，颇有兴致的看着在对方手下一点一点呈现的画作。
随着对方的手下动作越快，夏蓁发现屏幕的边框垂下了几根发丝，伸手捻起一根发丝，稍用力一拽，头发被成功的拽出了屏幕。
手的动作一滞，见状夏蓁掏出一颗奶糖放在手边，狡黠地说道：“抱歉，我以为是我掉的头发。”
犹犹豫豫地把奶糖收回屏幕，又将垂到桌面的寥寥几根头发往后拢了拢，怯怯地防备着夏蓁再次出手。
看到她的动作，夏蓁没有继续捉弄她，一脸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继续描绘，这幅没有完成的画作。
一人一手就这样安静地呆着房间内，月季和银杏再次凑在一起，正在二刷《小猪佩奇》。
就在夏蓁皱着眉，盯着画笔下逐渐上了色的少年时。
一声鸟叫过后，电脑屏幕突然暗了下来，她的骤然眼前一片漆黑，随即一阵窸窣声，在房间内响起，夏蓁能清楚感觉到，有东西正在向自己靠近。
夏蓁眸光一闪，掏出面具扣在脸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顺着桌面，一点一点攀附到手臂上的东西。
就在它即将贴上夏蓁脖颈时，夏蓁冷冷地开了口：“好玩儿吗？”
那东西抖了一下，正要往回缩，却不想夏蓁一把薅住了它，用力往外一拽。
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被夏蓁从屏幕里拽出了大半个身子。
夏蓁沉着脸，抄起手边的书，就往她头上削。
“头发多少年没洗了，你不嫌脏我嫌，还敢往我身上爬，谁给你的勇气？吃了我的零食，还敢搞这些小动作，信不信老子把你头发给薅光。”
女鬼惊恐颤抖地伸手抱住自己的头：“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几下过后，夏蓁松开抓住她头发的手，顺手把书放在桌上，坐回椅子上没好气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就你那几根头发，都不够一剪刀的，能不能打，心里没点逼数。”
说完，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手上被刮花的美甲。
女鬼下半身卡在屏幕里，怯弱地看向夏蓁，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出来。”
拿起书又给她脑袋一下：“你想出来，就往我脖子上爬？我看起来好骗？”
见夏蓁凶残的动作，女鬼害怕地想往屏幕里缩，可惜她被屏幕卡得严严实实退不回去，只得往旁边躲：“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
看到女鬼闪躲的动作，夏蓁瞥了一眼面前的数位板，不怀好意一笑：“想出来我帮你啊，是画的越多，能出来的身体越多吗？”
无视女鬼惊恐的表情，拿起笔，在数位板上一通乱画，电脑屏幕被女鬼挡完了，夏蓁什么都看不到，完全跟着感觉走。
女鬼震惊得想要伸手制止，但又怕自己被打，靠在桌上捂着胸口，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夏蓁随性的动作。
她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一尊煞神，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女煞神面前，更不会仗着副本变黑，偷袭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