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疑问，却让对面的尹清歌错愕的站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她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看着面色略显恬静的宋延祁。
“你只是把我当做你试图实现野心的工具而已，有时候我看见你过分清醒的样子，真的怀疑你可能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
宋延祁有这种危机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当尹清歌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自己的医馆上时，他就发现了。
尹清歌的野心可能比自己更重要，她之所以还能在自己身边，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为宋慕清。
他真是卑劣，利用宋慕清拴住尹清歌。
可是矛盾就算是无视也依旧还是存在，以至于宋延祁不用听到回答，都已经能够想象到答案。
“你没有用真心对过我也好，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我放你离开，你却因为这事儿回来质问我，你知道后果吗？”
宋延祁慢慢站起身，毫无温度的看着她，就算现在自己身体痛的浑身发抖，他还是坚持。
尹清歌已经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打算把我关进大牢里吗？”
他摇摇头，“你是宋慕清的母亲，是我孩子的母亲，看在这个份上，我也不会对你如此，所以——”
宋延祁轻轻拍了拍手，当即很快就有人上前，看样貌打扮，是罗刹殿内的人。
“你把人带下去。”他累了，双手撑在桌子上，满脸的愁眉不展，实际上脸色已经格外难看，却还是要强撑着。
他怕尹清歌要是继续在这里多呆一秒，他就快要撑不住了。
但尹清歌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很安安静静的被带下去，而宋延祁却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撑，狼狈地落在椅子上，捂住胸口。
暗影从黑暗处走出来，立即单膝下跪，小心的扶住宋延祁，轻轻的拧起了眉头。
“陛下，要不我还是给您叫御医吧。”
他实在是快要看不下去了，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继续下去，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宋延祁身体越来越不好，却还是在暗自较劲。
“你一来，我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我不是让你在她身边，保护她周全吗？为何她今天说她的医馆失火，这是怎么回事？”
宋延祁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白着脸，还是坚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守在娘娘身边的，但是忽然被娘娘发现，您让我们小心行事，不要被察觉，所以我只好先行离开，但是看见一个诡异的身影，我担心会对娘娘不好，就先去追他了。”
暗影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毕竟宋延祁吩咐过的，这活动只能在暗处悄悄进行，断然不能被发现。
他也没做错啊。
“你看见了谁？”宋延祁呼吸渐渐不平，他独自滚了滚喉咙，就连意识都开始慢慢涣散。
“洛家的新娘子，林家的二小姐，林舒华。”暗影绝对没看错，他看的仔细，但是当他又要追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医馆已经起了大火。
他深谙不对劲，担心尹清歌的安危，所以才会着急往回跑，果然是医馆后院着了火，暗影刚找到尹清歌，就看见她被一个妇人拉住。
“后来我就找人去灭了火，但是火势太大，就算是结束以后，医馆也成了一片废墟，听说里面还有之前救过娘娘的两个人。”
暗影声音很低，因为看见宋延祁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他一时间不知道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对的。
“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宋延祁深呼出一口气，最后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绝对没看错，陛下，你看我们要不要？”
暗影在向宋延祁请示，按照自家陛下这个性子，肯定是忍不了的，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人背黑锅，他都为陛下鸣不平。
“难怪之前她反应那么奇怪，现在看来都能解释的通。”宋延祁边皱眉，边捂住自己的胸口，最后点点头。
“好，很好，既然林舒华敢这么做，就不能让她好过。”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最后声音越来越轻。
“陛下，我先送您回去休息。”暗影压低了音量，生怕吵到了宋延祁，他现在支离破碎，就连呼吸都几乎快要微不可察。
尹清歌被送回了凤仪殿，她呆呆地坐在了床边，之前熟悉的位置上，身边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印红看见这样的她，还吓了一跳，“娘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晚上的风尘仆仆，又是火灾，又是黑炭煤灰，尹清歌都能想到自己现在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只是她没心思理会，只是轻轻摇摇头。
印红见她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也就不过多追问了，“那娘娘，我去给你准备一些洗澡水，早点休息。”
她也不提之前的事情，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可尹清歌却叫住她，很平静。
“印红，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印红的动作忽然就戛然而止，看了一眼尹清歌，在内心挣扎了片刻以后，最后这才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娘娘请说。”
“你觉得我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她静静的看着印红，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脑子不清楚，只好问别人。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印红看着这样的她，就算是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依旧没急着回答。
“你就当作是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好了，我只是想要知道答案。”尹清歌淡声开口。
“其实，我觉得娘娘回来以后，性格改变了很多，而且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之间那么好了。”
印红说完以后，又觉得那里不太对劲，连忙补充道。
“其实这只是我一个比较片面的看法，毕竟娘娘和陛下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我只是随便说的，娘娘不要当真。”
她的确觉得尹清歌自从回来以后，性情大变，作为曾经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人，印红都有一些摸不准尹清歌到底是怎么了。
“变了很多吗？”尹清歌失落地低下头，心底隐隐有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