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看清楚尹清歌的脸，这才默默开口问道。
尹清歌稍微靠近了两步，轻声问道，“你们俩怪我吗？”
怪她说出了真相，害她们变为了阶下囚，往日的风光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散。
怪吗？
清风和明月认真的问了自己的内心，才摇摇头，她们现在对尹清歌没有敌意，自然也没有好感。
“我们不怪你，更怪自己当时一时间鬼迷心窍，做了错事。”
她们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轻轻抽泣，肩膀耸动，在幽静的空间内显得尤为清晰。
尹清歌过来，不是来看她们哭的，她蹙起眉头，打断她们的煽情。
“先别哭，你们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尹清歌左思右想，她们就算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干出谋杀可汗这样的事情来。
况且据她了解，哈特平时为人豪迈，但是对待下人，并不苛责，所以两个下人没必要这么做。
就算是为了芷柔，这样的牺牲未免太大。
对外这么说，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清风和明月一时间停止了哭泣，反而呆愣愣的看着尹清歌，喃喃道，“你怎么知道？”
她们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总觉得事情不重要，便没有刻意提起。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是有人给你们出了这个主意，让你们去谋杀哈特，是不是？”
尹清歌料事如神，说什么是什么，清风这回惊了，“你跟踪我们？”
尹清歌不屑的嗤笑一声，“我还没那个闲工夫。”
明月小小的扯了扯清风的衣袖，小声道，“姐姐，她怎么知道的？”
看见她们这副蠢样子，尹清歌就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真想上去给她们一个板栗。
“你们被人当枪使了，知道吗？”她无奈的扶额，“那人先是过来和你们说这番话，随后故意引诱你们去刺杀哈特，结果没想到你们真就还这么干了。”
清风这回警觉起来，对于尹清歌，更是一种望而生畏的后怕，“你怎么知道？”
“就凭我断定你们俩不会想到这个办法，肯定是有人故意和你们这么说，否则你们怎么会起杀心？”
她拧起眉头，那人的最初目的大概是想要让宋延祁为难，西域可汗死在他们这里，到时候就看宋延祁会怎么处理。
但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的这么快，最后还让人从中钻了空子。
“那人刚开始找上我们的时候，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们俩当时觉得不妥，可后来不知怎的，忽然就七荤八素的得了失心疯，当真去这么做了。”
清风现在回忆起来，的确满满都是疑点。
“没错，我们回去以后，思忖着事关重大，不能鲁莽，可谁知后来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似的，意识不听我们自己的指挥。”
明月急得又开始掉眼泪，她们果然是被人算计了。
“我们俩是不是妖灵缠身，被恶魔附身了？”她抽抽嗒嗒的开口，却引得一旁的尹清歌连连皱眉，她从来不相信这些神啊魔啊的。
那些全都是找不到证据，也调查不出来真相，拉出来糊弄人的把戏罢了。
“你还信这些？”尹清歌舔了舔嘴唇，现在夜深人静，她眉头就没掉下来过，看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忍不住反问。
“否则这怎么解释？”明月越说，似乎都把自己给说服了。
她神神叨叨的，“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
清风也在一旁不做声，她不相信，但是确实没理由解释。
“笨蛋。”尹清歌忍不住开口，“肯定是那人对你们做了什么，所以才让你们鬼迷心窍，你们仔细回忆一下，那男人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这可把清风和明月难到了，要说有什么特征，她们还真记不得了。
“这也不记得了？”尹清歌看见她们拼命回想的样子，这回是真的忍不了。
清风和明月也觉得奇怪，她们回想起来当初的事情，就像是做梦，那人的模样和身形似乎全都被模糊，边缘化了一样，看不真切。
她们将这事情说出来以后，尹清歌抠了抠手，这就难了。
“算了，不为难你们了，过几日你们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们就庆幸能落得一个小命，能留你们继续好好的生活。”
尹清歌说这话很有意思，她很明显还留了一手。
清风有些不解，“皇后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们能回去，芷柔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下你们，既然如此，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我能帮你们的，就是押送你们回去，其余的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
她站起来，不顾对面二人呆愣痴傻的样子，“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你们俩保重。”
清风和明月看着尹清歌离开的身影，过了许久，才回过神。
尹清歌这是放过她们了？
尹清歌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暗自思忖着，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什么恶魔附身一说？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一出去，印红顿时就凑了上来，帮她披上一件外套，“皇后娘娘，夜里降温，更深露重的，多穿一点，小心着凉。”
她动了动鼻子，似乎若有若无的闻到了一股暗香，尤其是刚才印红凑近自己的时候，味道格外明显。
尹清歌将衣服穿好，无意中看见她腰间的香囊，问起，“印红，你换香囊了？”
“皇后娘娘鼻子就是好，这么快就知道我换香囊了，这不是换季了吗？我也正好换个香囊。”
她点点头，“的确，只是这个味道太冲，刚才一下子上来，倒是熏得我头晕脑胀的。”
尹清歌闭上眼睛，那股味道似乎能看得见，浓郁芬芳。
“啊，这样吗，那我今夜就去把这个香囊换了，以后绝对不熏着您。”
印红说完，就准备把自己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
尹清歌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为何，大脑忽然一阵电流激荡，猛然间想到了明月和清风与自己说的话，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