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财也往过看了看。
不远处的桌子前，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胖胖男人正颐指气使地骂面前侍者打扮的女人。
女人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脸颊跟耳垂更是涨得通红。
“经理！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我倒要问问他，你们的服务员是怎么培训的？我让她给我倒杯酒，她推三阻四不愿意，是看不起我一个外地人？”
“我们也是看你们餐厅评分高，才选择在你们餐厅就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
“顾客就是上帝你知不知道？！”
“让你倒杯酒，又不是让你去死，有什么不愿意的！”
“经理，经理赶紧给我出来！”
男人声音扬得很高，几乎是唾沫横飞。
眼睛尖的，还能看到随着他说话，喷出的米粒。
他旁边的几桌顾客立马起身避开。
真是造了孽了，跟这种人坐在一起！
想好好吃个饭都吃不成！
“先生，是你先摸我腿的。”女人低低的声音一出，原本喧嚣的餐厅立马安静下来。
安静的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其他顾客看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鄙夷。
不好好吃饭，摸人家服务员腿，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开始恶人先告状，说人家服务员不愿意为他倒酒。
真是够恶心的！
像这种恶臭男，就该曝光！
不少顾客拿出手机，对着男人拍照录像。
“拍什么呢拍！不准拍！小心我告你们侵犯个人隐私！”男人一边护住脸，一边恶狠狠放话。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告我们侵犯个人隐私？我们只是自己留着看，你告个屁！”
“就是！我们又不发出去！”
“大家别怕，我哥是有名的律师，他要是敢告，我让我哥帮你们！”
“像这种恶臭男，就该遗臭万年！”
“真想看到他父母老婆看到他这副嘴脸的样子！”
······
男人看了圈四周，几乎餐厅所有的客人都朝他看过来。
有的举着手机拍照录像，有的一脸鄙夷地跟周围人议论。
还有人抓起盘子里的生菜，朝男人甩过来。
生菜砸在男人脑门上，沾了男人一脑门的水。
“你给我等着！”
男人狠狠咬牙，捂着脸夺门而出。
跟他一桌的男女早在女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有眼色地起身离开。
现在这社会，动不动就会有人拿手机记录。
他们只是跟好友组团出来玩，可不想被人拍下来，放在网上。
他们要脸！
不一会儿，经理打扮的人小跑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喘气，显然是赶过来的。
“你先去后面休息会。”经理对女人说。
女人脸色一白，咬着唇点头，脚步踉跄地离开。
经理吩咐其他服务员收拾残局，还给其他桌被男人口水饭粒波及的顾客换了新菜。
不一会儿，餐厅里又恢复之前热闹和谐。
刚才的事，就好像没发生一样。
白发财他们点的菜也陆续上桌。
白发财陷入思索。
“发财？”孔湘看着他，轻声唤道。
白发财晃晃头，回过神，温柔一笑，“怎么了？”
孔湘问：“你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白发财摇头，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没有，挺合胃口的。”
以前家里没林平之做饭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吃饭。
这里的菜，他几乎吃了个遍。
所以并不存在什么不合胃口。
他出神，只是在想事情。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八点。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
“湘湘，时间还早，不远处正好有家商场，我们去逛逛？”
孔湘痛快答应，“好。”
白发财心中一喜。
一切都按照他的预计进行！
出餐厅前，白发财让孔湘在门口等他，他去趟卫生间。
出了卫生间，正好在走道遇见刚才的经理。
白发财眸光一亮。
真巧！省得他去找了！
“你好。”白发财出声，叫住经理。
经理回过头，热情地走过来，“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白发财说道：“刚才的事，是那个男人先骚扰那位女士。”
经理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不动声色打量了白发财一番，礼貌地说：“我已经了解具体情况，我代替我们的员工谢谢先生您的仗义执言。”
白发财看着他，不放过经理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半晌，他又出声：“你们会开除那位女士吗？”
经理：······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开除那个服务员的想法。
毕竟，开除一个新招进来的服务员，能免去很多麻烦。
他们餐厅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气跟灵活应变。
遇到手脚不干净的顾客，可以不动声色找个男服务员来代替她。
可她不仅没有灵活应变，反倒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于公于私，他都可以选择开除！
经理礼貌一笑，“先生，这件事我们老板自有定夺，我无权干涉。”
他只是个打工人！
白发财：“那你给你们老板打电话。”
经理一怔，没想到白发财会咬着不放。
“先生，我们老板很······”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男声：“白总！”
经理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
这个声音······分明是他老板！
“白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白发财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许老板，想见你一面还真难。”
许老板一愣，立马明白可能是经理惹到白发财。
他瞪了经理一眼，看向白发财，又恢复笑意盈盈，“不好意思啊白总，下面的人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道歉。”
“白总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以往的情分上，别跟他计较。”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白发财也没有真的想为难经理跟许老板。
“许老板，刚你们餐厅发生了一件事。”
许老板：？
发生什么事？
他怎么不知道？
经理赶紧说：“老板，我正想跟您汇报。”
许老板：“什么事？现在说。”
经理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白发财。
许老板：“说！又没什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