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看见，她此刻泪流满面的模样。
原来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从来就不会善待任何人。
以前宋芊芊觉得，只要自己不择手段，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给自己留余地。
现在才发现，其实能给她留余地的人，早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宋卓然擦完手将纸巾扔在垃圾筐里，抬手示意手下的人把她解开。
宋芊芊四肢得到解放，浑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凄惨的笑容。
“宋卓然，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个仇人罢了，你不想杀了我还留着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把我杀了，以后我若是有机会逃出去，我还是会杀了顾思思。”
宋芊芊知道宋卓然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她总是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他。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宋卓然心里是有她的，即使那种感觉是恨，她也知足了。
在爱情的面前，任何人都逃不过卑微两个字。
宋芊芊双手紧紧扣着地面，仰起头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宋卓然，像要把那张脸刻进心里去。
就是这张脸，让他爱了这么多年，也是伤她最深。
“宋芊芊，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怕脏了我的手，你想死在我手上，门都没有，我这辈子不会爱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爱你，你只需要记住，宋卓然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宋芊芊，就够了。”
泪水一串串顺着脸颊落下来，宋芊芊伸出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心脏的位置，肩膀微微颤抖着，身体都有些小小的抽搐。
原来心痛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宋芊芊咬紧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用力过度，嘴唇都被她给咬破，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来。
“哥……”
宋芊芊低声道。
这一声，仿佛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声音里带着许多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
“哥……你……你当真这么恨我吗？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之后让我彻底绝望？你一开始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好的。”
宋芊芊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走不出来。
“呵……”
宋卓然冷笑了一声。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把你当家人，是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坏，你觉得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对你好么？宋芊芊，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对你好，早知道对你好会让你误会，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我爸收养你，子然和你一样，你看看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再看看你，宋芊芊，你就真的不后悔么？”
宋卓然心里当然是有气的，要说对宋芊芊有没有感情，当然也是有的。
但是那种感情也仅限于亲情了，而且在他知道宋芊芊一直以来都针对顾思思，且陷害顾思思之后，他对她，再无任何感情和怜悯。
“呵呵……后悔……”
宋芊芊仔细摩挲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淡淡的嘲讽。
“我宋芊芊做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宋卓然，我所做的这一切我都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爱上你，还是会选择针对顾思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帝都豪门世家，而我只是个孤儿院生活的孤儿，如果不是你们，我会继续在那里生活一辈子，从小被欺凌被侮辱，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争取，我们是不同的两类人，你觉得我的手段见不得光，阴暗无比，但我却觉得，这是最适合我的方法。
所以宋卓然，你不用觉得惋惜或是心中有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我的观念和想法。”
宋卓然仔细思考她的这些话，虽然没办法认同，但他不得不承认，宋芊芊说的也是事实。
或许从一开始，他爸爸打算收养她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已经错了。
“宋芊芊，我问你，你绑架思思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昨天我们走了以后，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头盔的人过来袭击了乔七月，虽然乔七月没事，但是有人为了救她死了，我想知道这个袭击乔七月的人你到底认不认识。”
宋卓然也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刚才宋芊芊说的话让他心里很乱，他现在只想问出这个人是谁，然后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宋芊芊脸色猛地一僵，脑海中将昨天准备绑架顾思思的事情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她才开口：
“没有，我昨天就是找了那几个混混，别人没有找，至于我身边的……我身边也没有别人。”
宋芊芊脑海中仔细搜刮了下身边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真是可笑又可怜。
“那之前呢？之前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宋卓然把时间又向前推了一点。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宋芊芊觉得也没必要一直和宋卓然兜圈子，所以她回答问题时还算配合，这让宋卓然心里舒坦了不少。
“之前……之前我也记不太清了……就是……对了，是沈离给我介绍的那些小混混，她说这些人比较可靠，让我放心用。”
事实上，宋芊芊和沈离的交集不是很多，每次都是沈离主动找她，因为知道那个女人心术不正，所以宋芊芊很少和她交流，而且她对自己和宋卓然的事情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这让宋芊芊一度觉得，沈离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宋卓然。
“沈离？她怎么会知道你要绑架思思？”
宋卓然还是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亮点。
“我也不知道，她说如果我想对付顾思思的话，她可以帮我，所以她给了我混混的联系方式，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吧。”
宋芊芊低着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