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〇回 要救魔王反中毒烟
明州齐王张金称听了大帅苏烈苏定方的话,想要投奔河北的夏明王窦建德。
因为苏定方在窦建德那里有几个好朋友:头一个,自己结拜的一位大哥,姓刘,叫做刘黑闼,现在身为窦建德的副元帅。窦建德现在任命了一个大元帅,姓高,叫高雅贤。刘黑闼跟高雅贤的关系特别好,跟苏定方曾经有书信往来。在书信当中,刘黑闼就劝苏定方,说:“定方啊,我家主公夏明王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啊!虽然兴兵没有几年,但是,占据了大半个河北。现在眼瞅着河北凤鸣王李子通势力越来越微弱,迟早有一天李子通得被我家主公所吞并。包括涿郡幽州,那也在我家主公手握之中!拿下涿郡,往东北,就可以经略辽东;往西南发展,就能与瓦岗抗衡啊。可是,再看你那主公明州齐王张金称。嘿,你觉得他还有多大发展头啊?他原来只不过是隋文帝杨坚的一个小小的侍卫,是孔武有力的一介匹夫。论武有余。论谋——那差得远呢!不跟别的比,就跟贤弟你比,那就是天壤之别呀!
“我知道贤弟你呀,胸怀大志,一直无以施展,抱恨至今。我认为,不如你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明州齐王张金称,投奔我家主公窦建德。我已经在我家大帅高雅贤面前说了你的不少好话了,他对你也是仰慕已久。他说了:‘只要定方能投我的阵营,我一定在主公面前保他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未来成为我们大夏国开国元勋呐!’
“所以,定方,你仔细考虑考虑。你来投也可以;你如果觉得对不起这张金称,你带着张金称一起来也可以;我家主公一定会封张金称为一字并肩王的,你放心好了。你呀,琢磨琢磨,张金称那边没有发展前途啊……”刘黑闼给苏定方写了很多这样的信。
其实,苏定方也早已动心了。通过四平山一战,苏定方发现自己保的这个主公张金称真的没太大能耐,除了跨马抡刀可以,治国没有什么良策,都靠自己。但问题是,处在明州这个地方,一直在人家大隋朝的眼皮底下,你想发展,发展不了啊。
有好几次,苏定方就向张金称建议,说:“主公啊,不如咱舍弃这个地方,找一个山高僻远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先发展起来。(按后世话来说,农村包围城市嘛。)咱老占据明州,这地方也没多少兵,也没多少粮,而且,在隋朝的眼皮底下老挨揍啊。本身咱们家底就薄,咱老挨揍,天天地跟隋朝打,哪能够得以修养啊?怎么能得以发展呢?望主公明鉴!”提了好几次。
但,张金称每次都给否决了,说:“我跟这个昏君杨广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我必须推翻他!他要打我,好啊,来呀!咱就碰一碰!”
张金称每每听到苏定方向自己劝谏,都暴跳如雷,不听苏定方所言。逐渐地君臣二人也有点离心了。
本来苏定方就不是一个忠心之人,就是个反复无常之人,哪个地方对自己有利,自己首先考虑“利”字。有人说:“《隋唐演义》是不是把苏定方黑得太厉害了?历史上的苏定方,那是一员大将啊,那建立很大的功勋呢!”咱们从来没否定过苏定方的功勋,也从来没否定过苏定方这个人的能力。但是,能力和人品与行事的方法是两回事,请您得允许我不断地强调这一点。苏定方有能耐是有能耐,也是人中龙凤。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字,哪边能够让自己得利,能够让自己飞黄腾达,那我就奔哪边;怎么做能让自己得利、能让自己飞黄腾达,那我就怎么做!这种做法,有时候是君子之为;有时是小人之径;有时做得手段非常卑鄙;有时做得非常光辉。但甭管卑鄙手段也好,光辉行径也罢,其实,都是为自己前途铺路。没有这个前提,一切免谈!苏定方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跟张金称,俩人离心离德了。
那么这一次,被隋军彻底给打垮了。虽然保着张金称杀出重围。但其实,在苏定方心里头张金称就是自己面见夏明王窦建德的一个见面礼儿——我把这一方诸侯给你带来了,你就可以要挟了张金称,再聚拢我们原来旧部,来扩充大夏国的实力。这是苏定方内心所考量的。张金称哪里知道啊?所以,苏定方极力撺掇张金称投奔夏明王窦建德。
张金称现在身受重伤,也已然惊慌失措了,觉得没脸投奔瓦岗——是啊,如果瓦岗还是在程咬金的统治之下,那是老熟人了。程魔王这人性格豪放,对我一定不会看不起呀。再见了我妹夫秦琼秦叔宝,那肯定能收留我。慢慢地,哎,我在那里得到瓦岗的援助,以后我再复国。但是,现在换了主了,换了一个西魏王李密。李密这个人我听人说过呀,心高气傲,那是大贵族出身呐,能看得上我吗?我过去岂不是寄人篱下呀?如果过去我受不了,我再出来,那我就对不起我那妹夫秦琼,还有程魔王啊。我如果投奔窦建德呢?也算是寄人篱下吧。不过呢,如果窦建德对我不好,我随时转身就走,不在乎别人眼光啊……(要么说,人有时候选择呀,倒霉就倒霉在面子上,他老觉得别人可能耻笑自己。)唉!算了,我先到窦建德那里待一阵子再说吧。所以,听从了大帅苏烈苏定方之言,这才带领着这二十多个残兵败将来投奔河北夏明王窦建德。
一路之上,行路特别困难。因为张金称身受重伤,走路太颠簸了,不行;但,如果走太慢了,大道边儿、小道沿儿不是义军就是隋军,那玩意儿也不行啊。所以,一天行路非常缓慢,而且绕着弯儿走,别撞到人家瓦岗寨的势力范围呀,让人家看见再闹误会,再被抓到瓦岗山上,这多难以面对呀。那么往东绕呢?东边又有王薄呀,又有唐弼,哎呀……这些反王在东边,那玩意儿碰见也不好意思;往西边绕吧,好歹西边这一带——红泥关呀、虎牢关呐,还是隋军所在呀。隋军被这瓦岗震慑,也不敢出来,在这边走,比较安全一些,也不会碰到熟人儿。哪知道,走到这边一看,嘿!这边的两关陆陆续续被瓦岗西魏国所得。哎呀,张金称还真又动了心了:“呃……我那妹夫秦琼近在咫尺啊,就在红泥关呐,我是不是见见他?”
苏烈说:“咱已经到这里了。原来没有给秦琼写信,现在贸然去投,人家更看不起咱们。咱们既然要投奔夏明王了,我已然把这书信都写给夏明王了,夏明王把回信也都回来了,您也看到了,非常客气,是双手欢迎。咱现在突然间在半路上投奔瓦岗,这……这这这不太好看,不太好意思啊……”
“唉!好吧,既然我们已然承诺了,咱那先投夏明王吧。”
“哎,好!”
就这样,转来转去,由打西边转过来的。今天走了半日,有些疲惫了,在树林当中吃些干粮,也算吃午饭了。掐指算算,离着窦建德也不算太远了,也就几天路程吧,哎,有希望了。
正在这里休息呢,程咬金被那孙天佑追到此处。程咬金这么一喊,尤其孙天佑一叫程咬金的名字。哎呦!被张金称听到了。派人一打听,知道程咬金有难了。这还了得呀?马上嘱咐苏烈苏定方:“赶快去救,我后面赶来!”受了伤了,行动不方便呢。
就这样,苏定方才催胯下银龙马、提掌中烂银枪把孙天佑给抵住了。
孙天佑一看,好漂亮的一员将军呐,“你是何人?”
“明州齐王麾下元帅苏烈苏定方!”
啊?孙天佑一听,什么?明州齐王?明州齐王那个反贼不是张金称吗?明州离我们这里千里之遥啊,怎么跑这来了呢?唉!孙天佑心说:这就要命了啊,我这小小临阳关,好家伙,连河北的带明州的,全过来了!这要干嘛呀?不过,甭管干嘛,我现在目标是捉拿程咬金,我不必要跟苏定方在这里多费口舌。“苏元帅,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我现在要捉拿程咬金,碍你何事?”
“哼!”苏定方说:“你是何人,因何要捉拿程魔王?”
“你管我是何人!我跟程咬金有仇,今天非得杀死他不可!你给我让开!”
苏定方一看,“呵,你连名都不报啊?嘿嘿,想让我让?得赢了苏某掌中这杆枪!”
“呀!”孙天佑没听过苏定方的名号,他哪知道苏定方武艺绝伦呢。一听,什么?你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就你这个小白脸儿,能奈我何呀?“当!”把刀一抬,“唰!”这大刀一横奔苏定方脑袋就削过去了。
苏定方一看,呵!这就来了!赶紧把枪一抽,脑袋往下一低,“噗楞!”枪一拧,“唰!”直刺孙天佑!反应这个快就甭提了。
孙天佑一看不好,赶紧一侧身子,把大刀一收,扳刀头,现刀纂,“唰!”由下往上海底捞月,“砰!”反挑苏定方。
苏定方一踹镫,马带绷镫绳,自己往前这么一冲,一纂掏空。苏定方“砰!”枪一拧,“着枪!”
就两下子,哟!孙天佑发现这苏定方武艺在程咬金之上啊。(废话!仨程咬金也打不过一个苏定方啊。)哎呦!看来今天遇到硬茬了!嘿,孙天佑心说:程咬金怎么那么走运呢?上一次我追他,就遇到了一个罗艺,被罗艺给抓了;后来也不知他怎么由打罗艺那边又脱逃出来了。今天,哎,又遇到一个苏定方,这都从哪儿来的呀?我得小心对待。
“当!当!当!当……”刀枪并举,两人打斗了五六个回合。
程咬金借此机会歇住了马,“吁!吁!吁——哎,怎么回事?”回头一看,哎呦!这不是苏定方吗?认得呀。苏定方,明州齐王张金称的元帅啊。四平山没少了到我中军宝帐跑啊,一个劲地跟我说好话呀。尤其是苏定方,他原来跟老兄弟罗成还有小猴儿他们好像还有矛盾,怕我们打击报复,天天地舔个脸呢。哎,没想到,今天怎么在这里碰上他了?嘿!程咬金一看,甭管碰上谁呀,也该着我老程福大命大造化大,我今天死不了啊!不行,我得提醒苏定方,这孙天佑小子会特异功能啊,别着了他的道儿。想到此处,程咬金高声大喊:“哎——我说苏定方将军呐,这小子会冒黄烟儿——”
程咬金这句提醒坏了!怎么呢?非但没有提醒了苏定方,反倒是把孙天佑给提醒了。因为程咬金光说孙天佑会冒黄烟儿,从哪儿冒啊?怎么冒啊?有什么厉害的呀……他可一句话没说清楚。所以,苏定方听完这话,也稀里糊涂,不明白程咬金在说什么。但是,程咬金这句话可给了孙天佑提醒了——对呀!这苏定方枪法绝伦。再打下去,我绝非他的对手啊。我何必跟他争执呢?干脆呀,我冒黄烟儿吧!这程咬金都提醒了。
想到此处,正好两匹马一错镫的工夫,孙天佑突然间冲着这苏定方一张嘴,“啊——噗!”这一股黄烟儿就喷出去了。
苏定方哪料到这个呀,正好喷在苏定方脸上。“啊!”苏定方顿时就觉得鼻子里,“唰!”如同针刺一般,马上鼻子就酸了,眼睛就睁不开了,眼泪就下来,脑袋“嗡嗡”作响,看不见了。
这时,孙天佑一看,大刀一扬,往下,“欻!”就劈苏定方啊。这刀要劈上,就得把苏定方一刀两断呢。
那还得说苏定方是员大将啊,临危不惧,这么一喷上,不好!苏定方赶紧双脚,“啪!”往外一甩镫,就把这镫给甩开了。“砰!”愣是把自己由打马上给摔下来了。“嘡啷啷啷啷……”当时把苏定方摔得跟什么似的,就不顾着“咯儿”了。怎么呢?哎呀,就觉得脸上发烧,鼻子眼难受,顺着鼻子那鼻涕,“唰——”就下来了。敢情这玩意儿是能够诱发人过敏的一种什么毒药啊,“呀——啊——”在地上打滚儿。
孙天佑一看,大喜过望,虽然这一刀没砍住苏定方,我再给他一刀!往前一提马,一抡刀,把这刀一提,正想再往下劈——
程咬金在旁边一看,哎呀!心说:苏定方,我给你提醒了,你怎么还中招了呀?!但是,一看孙天佑往前一提马,就知道孙天佑不怀好意。程咬金能眼瞅着孙天佑把苏定方给砍了吗?那是友军呐。砍了苏定方,自己不也得死吗?程咬金大喊一声:“孙天佑!你奶奶的爪,看你爷爷的斧子啊!”往前一催马,抡斧子就剁!
孙天佑这刀刚举起来,一听后面有马挂銮铃声响,这刀往下再剁,那后面斧子肯定砍上了,不得已,赶紧地,“唰!”腿一带绷镫绳,马一拧,这马就转过来了。战马呀,都受过训练呀。您看,现在那拍历史片的,尤其战争历史片的,拍片用的马队是专门的训练马。在片中战场上,您看。“噗嗵!噗嗵!噗嗵……”那马全跪下了,把马上骑的人全摔下来了。说让跪就跪,说让倒就倒,那是经过训练的。过去那战马也一样,使劲一拧,后蹄子当轴,“?!”前蹄子这么一甩,这马脑袋又偏过来了。“哎!”“当!”拿着大刀就把程咬金的斧子给抵住了。
程咬金一斧子正剁刀杆上,“嗨!”“嘎啦!”往下这么一挂。“嗯!”孙天佑双手擒刀。再看程咬金,那可是单手提斧子,用单手把这斧子架到刀杆上了。另外的手呢?另外的手往怀里一划拉,又摸出一包土炮来,往外猛地一抽,照着孙天佑的脸,“也给你来一发吧!”“噗!”这一土炮又打在孙天佑脸上了。
“啊!”可把孙天佑气坏了,眼睛、鼻子、嘴全是沙子。“噗——啊——”他赶紧一踹镫,想跑。
程咬金“咯楞!”把大斧子一摘,然后双手擒斧子,“日——”横着拍过来了。没拿斧子砍孙天佑。为什么?没想要他的命!程咬金心说话:我得把他捉住。捉住他,我才能够救出伍云召,才能够得这临阳关呢。所以,把这斧子面儿给他了,来个拍苍蝇。“下马吧!”“?——”这么一抡,“啪!”这一斧子面儿正拍在孙天佑后背上。“哎呀!”“?——啪!”把孙天佑由打马上就削到马下去了,一下子一丈多远,摔得那比苏定方狠呐,“啪”的一声,门牙都摔掉俩。
还没等他爬起来呢,由打树林当中跟着冲出数骑,也来到近前,刀枪并举,就要把孙天佑戳死在地上。
“呃,住手!住手!”程咬金赶紧喊:“留一条活命!”
您别说,程咬金这一嗓子也挺有用的,这些人的刀枪就没往下落。但是,抵住孙天佑了。
程咬金说:“赶紧绑!赶紧绑!”
有人跳下马来,掏出绒绳,过来把孙天佑给绑上了。
又有人过来把大帅苏定方扶起来。
“啊——呀——”苏定方双手捂眼,眼睛、鼻子都往外流水啊,痛苦不堪。
程咬金一看,“别忙,我问问孙天佑。我说孙天佑,你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