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听了这话，气得牙根疼。
他本来还是挺耐心的讲着，心里还盘算着要是这事能定下来，以后让沈大壮卖卖菜，守着自己的父母，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不想这个沈大壮竟然说这话？
“你特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沈大壮被他这样一吼，吓的也不敢说话了。因为他打小就知道，必须要让着这个弟弟，他才是沈家的正宗苗！
沈濯训他也就形成了习惯，“老子从后山砍来的菜，一根一根砍下来的，又借了别人家的驴车，大老远赶了二三十里地，跑到人家家门口去卖菜的，难道这些力气都白费了？老子白白给人家送菜，还是白白给人家送力气啊？要赚钱就赚，妈的，长这么大人了？想要老子养你啊，蠢！”
沈大壮被他训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记住了没？一会儿就这么卖！”
沈大壮连连点头。
沈濯翻了个白眼，把驴车赶到了化工新村，他一去就有老太太们在那儿等了。
“小伙子来了，小伙子来了。”
沈濯立马换了一张狗皮脸，笑着就开始招手，“大姐，早来啦？来来来，看看我今天带来了啥？藕，看到没？新鲜的藕。”这是他昨天下午，跟柳书殷生气，自己去挖来的。
“我特意用水泡过了，淤泥很少的，减轻分量，增强口感。”
“哎呀，你这小伙子就实在。”
“老价钱，咋不讲价2毛5 ，因为口感好嘛，又脆又甜。关键还是我亲手刨的，大姐你要是心疼我，你别讲价，你看看我的手，都起泡了。”
“你这小伙子，真是的，大姐不讲价不讲价，买！”
沈大壮沉着脸，他自己伸了伸手指头，2毛5一斤？那他还不要赚死了，村里的藕，他也能刨，而且还比他刨的多。
“大壮，快点拿秤啊，没听到这大姐说要买啊。”
沈大壮从车上跳下来，这才拿来了秤，又拿了藕，他力气大，一下子就把藕给摔成了4半，那大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沈濯立马拿着藕热情的介绍道：“大家来看看，这藕咋样？新不新鲜，里面嫩不嫩？”大家被她这样一嗓子，喊过去，都盯着那截断的藕看。
“挺嫩的。”
“真的怪新鲜的。”
“是不是没淤泥？”沈濯这会儿嗓门更大了。
“还真没？”
沈濯特意拿给这个大姐看，“大姐，你瞧瞧，我没骗您吧？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大姐的脸色瞬间阳光了，她高兴地捡了起来，“那我多买点。”
沈大壮开始给这大姐秤，沈濯看到这个场面，他拍了拍沈大壮的肩膀，“就这样卖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的时候，往嘴里叼了一根烟，冲着这些人说道：“姐姐们，今天让我姐夫为你们服务哈，我还有事，先走了。急事！”
这些人倒也挺通情达理，跟沈濯摆手，还让他有事先去忙！反正，是有了沈濯的指引，这些人也是认的。
哪知，沈大壮一会儿，就受不了了，“4斤正好，2毛5一斤，才好一块钱。”他说着把藕就给人家大姐装了起来。
这大姐立马就不高兴了，“一块钱？人家小伙子之前都算我8毛的。你还真收一块啊？”
沈大壮懵圈了，他不知道沈濯还有这波操作，他只知道沈濯让他一定要按照价格来卖。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这大姐见他是头一次，憋着脸没讲话，给了他一块钱，再也没买其他菜，走了。
沈大壮收了一块钱，等到给下一个秤完过后，他冲着人家来了句，“婶，你这个5毛2，那那……那算你5毛钱吧，2分钱不要了。”
这个人听到他管自己叫【婶】？这一下子叫老了，她好几岁，让她瞬间不高兴了。以前都是沈濯一口一个姐，宠着哄着的那些人，这会儿，她对着沈大壮的秤看了又看，抬手又抓了一把荠菜，放在篮子里，给了他5毛钱。
这会儿，沈大壮不愿意了，“婶，我都让你2分钱了，你咋还抓一把？”
接下来：“……”
——
沈濯去了林续那边，看到他正在拿着小钳子，摆弄打火机，旁边还放着一本书，他一边背书，一边做打火机。
“你怎么不弄玻璃了？”
“谁说我不弄了，我早上做打火机，然后，上学回来，在砸酒瓶子。”
“挺忙的嘛！”沈濯说着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根烟，拧眉抽了起来。他偏头时，看到林续做的打火机，跟他手里的打火机，竟然一模一样。
“你这个哪来的？”
林续指着不远处的小巷子，“头儿，那儿领来的。”
“做一个多少钱？”
“啥叫做一个多少钱，这个是论箱做的，一箱做完5毛钱。”
“咳咳！”沈濯差点没被自己的烟呛死，他伸着5根手指头，“才5毛钱？”
“不少啦！”
沈濯看到林续这个认真的小眼神，的确，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5毛钱，对他来讲，的确是不少了。但是，他手里的打火机一个成品3毛钱买来的。放在下面做，5毛钱就能做一箱。
“你带我去见你的头。”
“咋了？你也要做？”
“做你个头！”沈濯掐灭了手中的烟，“你给我好好上学，念书，我跟你讲。这些赚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妈的！老子供不起你上学啊？”
林续见他一边走一边碎嘴子还叨叨，叨叨的。他立马停住了脚步，“你到底是谁？”竟然管他这么多事，买那些莫名其妙的碎玻璃就算了，给的价格比卖鞋赚来的，还要多。
沈濯的步伐较快，他走了几乎，回头看到林续站在小巷子里，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
“我特么是你……”沈濯伸着手，对着林续指了又指，最后，他憋着脸来了句，“老板！”
林续盯着他，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误以为他就是他爹来着！
“噗~”林续没忍住，撇了撇嘴，笑了出来，“老板哪有你这样的？”然后，他带着沈濯继续往前走。
沈濯不解，“那老板都啥样儿啊？妈的！让老子也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