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搓着手，叹息一声：“这次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说？”
阿普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小声道：“前几天有个外人混进来了，现在到处都严加防守，只能等天色稍暗一点，咱们再出去。”
我心头一震，这被抓的该不是纪沧海吧？
我赶紧追问道：“这种被抓住的人，一般都关在哪？”
阿普挠头想了想：“应该在敖堂吧？”
“熬堂？”
“相当于你们的祖祠。”阿普解释道。
他抬手指着外面：“喏，就是那个尖尖的房子。”
突然，他面带复杂的看着我：“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
一时间，我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从某种角度上说，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任何一个人的擅作主张，都有可能导致其他两人的覆灭。
我没做声，只是随口敷衍道：“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很快，司机凑在我身边，用北方方言耳语着：“被抓的，该不是你朋友吧？”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他听不懂吧？”
“放心，肯定听不懂。”
我点点头，轻声道：“没准真是我朋友。”
“所以，你想出去？”
我平静的看着他，直言道：“你想说什么？”
司机低头想了想，再度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要去，我肯定拦不住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把我也带上。”
我本以为他会拦着我，没想到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仔细一琢磨，把利弊都摆在他眼前：“跟着我，风险非但不会减少，反而会增加。”
“你比我更了解这个地方，一旦暴漏了，咱俩可都不好过。”
沉默半晌儿，他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跟你走。”
“你说的风险，面对的无非是人，但是要我自己留在这，面临的未必是什么了。”
看得出来，路上的事儿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以至于现在宁愿跟我出去冒险。
我倒是无所谓，路上有个照应，我还挺高兴呢。
我朝着阿普挑挑眉：“他怎么搞定？”
“我去跟他说说吧。”
“要不，还是算了吧。”
司机刚要起身，又狐疑的看着我：“不商量？”
我点点头，轻声道：“没办法商量。”
“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贼，而且咱俩是他带进来的，万一咱俩出事了，他以后的财路就断了。”
司机回头看看阿普，轻叹口气：“他就在这守着，那肯定出不去了。”
“直接敲晕。”
司机眼睛登时瞪大：“敲晕？你、你不是道士么？”
“我是啊。”
“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再说了，等他醒了，肯定会举报咱俩啊！”
我摆摆手，分析道：“只要给他敲晕，那他就是受害者。”
“就算他出去举报，那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最多算个引狼入室，不至于拖累他。”
顿了顿，我又开口安慰道：“想干成事，就别想着让别人当坏人。”
司机没出声，我权当是默认了。
我起身走到阿普身边，单手拍在他肩膀上，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这手刀已经砍上去了。
这活儿我早就是轻车熟路，阿普身子一软，直接躺在我怀里。
转头，我轻轻晃动几下门锁，发现外面只是挂上锁头，并没有真锁。
天色渐渐变暗，我也没敢犹豫，推开门锁，带着司机直接闯了出去。
临出院子的时候，我把板车又挂在身上，尽可能多一层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