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我……我不是……”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勇士，刚过一个拐角，就被枪指着。
直接吓尿。
“是刘大龙，他有枪，快跑！”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见势不妙，赶紧回头。
刘大龙有些纳闷：敢情他们压根不知道是我？只是虚惊一场？
人群退到上一层楼，却发现刘大龙并没有追来。
大多数人不想就此放弃，双方隔着射击死角，僵持着着。
一个胆大的喊道：“刘大龙，徐皓大家都有份，你别想独吞！”
其他人也纷纷说：“刘大龙你不要太过分，把大伙逼急了就跟你拼了，对谁都没好处。”
这下刘大龙就更诧异了：看样子他们也是冲着徐皓来的，可有必要来这么多人吗？徐皓能有多少物资，每个人能分到几口？
心里思绪万千，嘴上却回应道：“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一场，我不是要为难大家，只是和徐皓有些私怨。”
“你们不是也要找徐皓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何况我还带了破门工具，不过事先说好：他的物资我可要多分一些。”
既然目标一致，干脆就地分赃。
“你的提议，也不是不行，不过徐皓的项上人头，怎么说？”
刘大龙满头问号：这年头，难道不是物资才是关键吗？之前杀人也只是防止走漏风声罢了。
可听这些人话里话外，像是冲着徐皓本人去的。
徐皓这家伙，是一身唐僧肉吗？还是勾搭了别人家的小媳妇，激起了众怒？
刘大龙感觉到有一些信息缺失，但现在也没法细究，答道：“我和他那点私怨，用物资就能了结，他本人可以交给你们处置！”
听了刘大龙的话，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
都听出来了，刘大龙还不知道章译悬赏的事，那可再好不过了。
“行，你来破门，徐皓交给我们，他的物资你占大头。”邻居们短暂商议后，给出最终方案。
他们也不相信徐皓能有多少物资，就是有，也肯定不能和章译承诺的相比。
至于章译会不会反悔，邻居们觉得他们那么多人，章译还敢都得罪了？
何况，对于快要淹死的人来说，看见稻草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抓住，而不是因为它注定靠不住而放手。
“既然如此，你们就下来吧，我这边马上开工。”
“行，不过你先把枪收起来。”
双方谈妥，一起聚集在了徐皓家门口，不过一伙靠上，一伙靠下，自觉保持着安全距离。
刘大龙把最忠心的小弟王虎叫到身边，还把李大妈和黄旭也拉了过来。
“虎子，你去钻门。”
“姓李的，门一开，你和你儿子就进去。”
李大妈哭丧着脸：“不是有这么多人吗？干嘛还要我们去？”
刘大龙冷哼一声：“人多手杂，要是东西被人拿了，我们不白忙活了？”
刘大龙和这些邻居根本没有信任可言，见他的人站在门口，对“门票”有想法的人也开始往门口挤。
徐皓看着监控画面，感叹道：“这楼里的牛鬼蛇神怕是全都到齐了，真给我面子。”
最靠近门的，是手拿电钻的王虎、李大妈和黄旭。
他们身后，是四男一女的小团体，都是单身的年轻人，手上拿着各种刀子。
小团体背后，是三个沉默壮实、40来岁的中年人，拿着锤子和不知道哪弄来的钢筋。
中年人身后，是于晴晴赵鹏，还有赵鹏从h栋叫来的两个兄弟。
却不见方雨薇。
徐皓之前在监控里，发现了她在自己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但现在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不过已经够热闹了，不缺她一个。
人是一层叠一层，挤了个水泄不通，只怕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这些人一边对即将被钻开的房门虎视眈眈，一边又防备着周围。
在监控里，徐皓还看见了赵允儿。
她站在人群的最后，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门口，时不时又凑到嘴边说着什么。
徐皓打开章译手机内的木马程序，果然。
章译不想错过徐皓被杀的好戏，正通过赵允儿的手机观看直播。
自从被于晴晴和方雨薇上了一课后，赵允儿这几天过的很惨。
病人并不如她想象中多，有的在她刚提出要收报酬后，就选择了拒绝。
有的口头答应的好好的，结束后就各种抵赖。
还有些是假借看病之名，欲行不轨，幸好她随身带了防狼喷雾和一把小匕首，才侥幸逃脱。
最让她震惊的，是刚刚走进一户人家，就被告知病人救不活了，然后把她推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她隐约听见“不如趁热……”
顺着这四个字往下联想，她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肚子里没有可吐的食物。
原来所谓的“靠自己活下去”不过是一厢情愿。
赵允儿一直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即使面对死亡，也能守住内心的道德和公义。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实在过于幼稚。
面对饥饿和寒冷，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根本不在乎大脑怎么想。
就像再聪明的人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什么是非对错，道德法律，在生存面前都是狗屁。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当章译向她伸来橄榄枝，要她成为耳目时，她没有拒绝。
至少这份“工作”看上去，不需要冒太大险，也不用直接伤害他人。
对一个没有选择权利的人而言，算是个肥差了。
赵允儿努力的把手机举高，让章译可以尽量看清楚。
一番努力之下，门锁被钻坏。
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看着王虎身子藏在在门背后，将门慢慢拉开。
在众人不知道的某处，徐皓的嘴角也随之慢慢上扬。
屋里已经被他布置过了，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挡住，十分昏暗。
客厅电视下方的柜子上，摆着两盆富贵竹。
其中一盆的背后，放着一个绿色的铁皮小盒子。
朝着门口的盒盖上，印着一串字符。
Front toward enemy
——此面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