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在门口点了点头，十分感慨的说道：“这个婷婷，真是狠人啊。”
我纳闷的问道：“何以见得呢？”
金生水说道：“姬除恶可是鬼啊。她连鬼的活都揽。这不是要钱不要命了吗？这样的人都不是狠人，那我真不知道什么算是狠人了。”
我干咳了一声，说道：“也许，她不知道姬除恶是鬼吧？”
说话间，里面又传来姬除恶的声音：“你自己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我了。”
婷婷冷笑了一声：“怎么怪不得你？若不是你，我能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姬除恶的声音中都带着怒意：“你沦落到今天这地步？是我害的你吗？我让你给人搓背了吗？”
婷婷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当年，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啊。你偏偏将我给拐出来。”
“若不是你，我应该在写字楼里面，喝着咖啡和人聊天吧。”
姬除恶呸了一声：“是我把你拐出来？”
“是你自己，放飞自我，厌学逃课，和院长闹了矛盾。”
“而我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你。你听说我是祝由术士，对我心向往之，缠着我要学习祝由术。”
“可是我是灵州人，我不可能总是呆在外地。于是你跟着我回来了。”
“可是……可是你学了几天祝由术？浅尝辄止，半途而废，你一事无成怪的了我吗？”
婷婷说道：“怎么不能怪你？谁让你给了我不切实际的希望？如果不是我有这种希望，也许我还在上学。也许我已经做了高级白领了。”
姬除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婷婷又哭哭啼啼的说道：“千不该万不该，你把我害的这么惨，居然还要抛弃我。”
“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你太狠心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渣男。”
姬除恶沉默良久，这才幽幽的说道：“你实在有点讹人了。”
“跟着我学祝由术，你是自愿的。没有学成，是你自己不够努力。”
“学不成之后，就赖在姬家，处处以姬家人自居。”
“这样也就罢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姬家人都忍了你了。默许了你的存在。”
“那段时间，我真是颜面尽失啊。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个带外人回姬家的。”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看姬家人处处不顺眼，觉得我们是老古板，觉得我们的仪式很可笑。”
“我甚至感觉到，你有意离间我和姬家人的关系。”
“你在姬家的那段时间，我和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有段时间，我差点离开姬家。”
“幸亏在紧要关头，我大伯果断出手，拦住了我。”
姬除恶吸了吸鼻子，说道：“其实，大伯是个好人。若非祝由领袖的位子太诱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反他的。”
我和金生水都看了看姬衍圣。
姬衍圣立刻露出来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屋子里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砸碎了什么东西。
婷婷声嘶力竭的吼道：“所以，所以你就把我赶走了是吗？让我一个弱女子流落江湖。让我落到这步田地。”
“你知道我从姬家出来的时候，是何等的凄惨吗？”
婷婷捂着肚子，哭哭啼啼的说道：“人流手术都是我自己去做的，你知道刮宫室多冷吗？”
姬除恶的声音很懵逼：“人流手术？该不会是……”
婷婷说道：“没错，就是你的。”
姬除恶：“放屁，我因为小时候练功走火入魔，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婷婷：“我不管，如果不是你将我赶出姬家，我至于被人骗的未婚先孕吗？”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就完了。就彻底毁了。”
“我再也做不成高级白领了，我只能一步步沉沦，最后流落到这小巷子里来。”
“你说，这怪谁？”
姬除恶冷冷的说道：“可是这些年，你敲诈了我很多钱财。”
婷婷恨声说道：“那是你欠我的，我的人生，难道不值这些钱财吗？”
“你给我多少钱都不够，永远都不够，我的人生，我的青春，你赔得起吗？”
“我给你钱，那是给你机会，让你有机会赎罪。”
“你好意思不给钱吗？你良心过得去吗？”
“你不给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把你们姬家的丑事，全都给你们说出去。”
“我要让你们尝尝，欺负我的代价。”
“你可别忘了，我在姬家还是学了一招的。如果我出了事，我想说的话，一定能说出去。”
姬除恶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就是这句话啊，像是梦魇一样，困扰了我这么多年。”
“真是可笑啊。白天的时候，我是姬家的支柱，仅次于大伯的能人。”
“甚至于因为大伯性格随和，姬家大部分事务，是由我负责的，我也算是半个姬家领袖了。”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身在高位，万人敬仰的人，背后却被这样一个女人拿捏住了呢？”
“直到今天，我才幡然悔悟啊，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我们姬家人，就是身上的道德包袱太重了。”
随后，我就听到婷婷的惨叫声：“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救命啊。”
可惜，她只喊了一声，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被杀了？”金生水问道。
我嗯了一声：“好像是。”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救她呢？”金生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讨厌。不太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