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包车朝董鹰撞过来的瞬间，董鹰本能得原地蹲下捂住头。
就在快要撞上去的前一刻，霍霆言用钢棍往他后脑勺用力一锤。董鹰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玥柠看到眼前这一幕，及时踩下来了刹车，从驾驶座上跑下来。
看了眼地上东倒西歪正在痛苦呻吟的人，带着霍霆言来到二手摩托车前。
一转头，她发现霍霆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右侧手臂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正在往下流血。
苏玥柠一咬牙，拿起棍子往地上的几个人补了几棍，确保他们暂时爬不起来。
又单手撑住霍霆言，把他带到了面包车上，而自己打开了驾驶座的门调转车头。
“这车的后轮胎被我弄坏了。”霍霆言靠在车座上，虚弱得大口喘气。
“我知道。”苏玥柠已经踩下了油门，“但是我不会开摩托车，只能在他们醒过来之前，先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霍霆言一摸口袋，发现自己赶得太急，那台花协用剩给他的手机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拿过苏玥柠的手机打报警电话，按了好几遍都是提示当下无信号。
过了十分钟左右，董鹰和他的小弟们捂住脑袋逐渐清醒过来。看到眼前惨败的一幕，再一转头，连自己的面包车都不见，气得口吐脏话。
“大哥，别生气了。”他身旁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弟捂住嘴角站起身，“您别忘了，咱们的车后轮被这个臭小子给弄坏了，他们跑不了太远。”
董鹰摸了下后脑勺，一口气咽不下，嚷嚷道：“都给老子追！”
说完他跑到了霍霆言留下的摩托车前，想要用这辆车追过去。
手一摸，发现钥匙被苏玥柠带走了。又绕着摩托车转了一圈，连油箱又被放到。
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顿的董鹰，怒气值快要达到顶峰。往后一招手，让兄弟们跟随自己追过去。
往前跑了一公里，在路边发现了那辆面包车。
右轮胎已经瘪了下去，柏油马路上还是黑色痕迹，看起来是轮胎彻底坏掉，所以才弃车逃跑。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阿正那个小子没有体力，还带着一个女人，跑不了多远。我们现在就追上去。”董鹰气宇轩昂发号施令完，跟在他身后浑身是伤的小弟们，蔫蔫应了一声。
也不敢跟董鹰说想要去医院里治伤，只能龇牙咧嘴往前去找人。
距离马路边不远处的辽远荒地中，苏玥柠正扛着霍霆言往前走。
董鹰他们不知道开到了哪个荒郊野外，天色越来越暗，偏辟到手机根本连不到信号。
霍霆言右手手臂在打斗中被刀划破，慢慢渗出了血迹。
身边的材料有限，苏玥柠在面包车上搜刮了半天，只看到一条原本打算绑她的毛巾，暂时用来给霍霆言。
也不知道董鹰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霍霆言现在感到头很晕，浑身都使不上力。
尚且完好的右手，搭在苏玥柠的肩膀处，两个人搀扶着最近亮起灯光的村庄走去。
沿海地域的山野间，夜晚温度比白天骤然降十几度，北风吹过还有一点凉意。
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因为药，霍霆言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渐渐得，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霍霆言的脑海中，浮现了大雪纷飞的场景。
暴雪中的他也是这种快要失去意识的状态，满眼望去都是无边白雪，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渐消散。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看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焦急朝自己跑过来。
霍霆言想要努力睁大眼睛，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看清这个人的模样。
这一次他看到了，那个在茫茫白雪中朝他飞奔而来的红色身影，和刚刚那个开着面包车救下她的明艳女子，脸部完全重合在一起。
“玥柠……”快要陷入昏迷的霍霆言喃喃出声。
苏玥柠顿住脚步，声音止不住颤抖，抬头看向霍霆言。
“霆言，你想起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霍霆言只觉得大脑隐隐泛疼。越是拼命想要回忆，就越是想不起来。
他忽然伸手，一把将苏玥柠抱住。
“很久之前，我是不是曾经在雪山中差点丧命？把我从那里救下来的人是你吗？”
苏玥柠一愣，不知他怎么忽然提到这件事。
那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在她把霍霆言救下来后，自己也跟着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
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霍霆言的病房之中，看到他正和曾柔搂搂抱抱，满眼都是感激。
那时候的苏玥柠心灰意冷，再也闭口不谈这件事，也没有心情去跟趾高气扬的曾柔因为这件事而争吵。
霍霆言没问，她就不再说。
那个时候苏玥柠能明显感觉到，她和霍霆言的感情正在出现裂痕。又或者，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只有她在一厢情愿。
遥远的疼痛记忆再次袭来，苏玥柠靠在霍霆言的胸前，紧紧拥抱住他。
“是我，霆言，全都过去了。”苏玥柠低声抽泣，“我们之间的苦难全都过去，你现在还在我身边就好。”
听到这话，霍霆言感到自己的心被用力拧了一下。
他的记忆还没恢复，但是身体的感觉还在。尝试着收紧手臂，鼻息之间都是苏玥柠身上熟悉的味道。
用力跳动的心脏让霍霆言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记忆依然深爱着眼前这个女人。
“对不起。”霍霆言轻声说道。
“没关系。”苏玥柠将脸埋在他的胸肌前，“不要逼自己去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霍霆言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灰尘，眼神中已经覆上了心疼神情。
“我会努力想起来，然后回到你身边。”
一人战一群混江湖的小混混，虽然占了上风，但是霍霆言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现在冷静下来，走几步路就牵扯到伤口，一阵犯疼。
他咬紧后槽牙，强忍住，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但是仅凭呼吸的频率，苏玥柠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停下脚步，扶着霍霆言到一处树根上坐下，两个人靠在了树影下休息。
“让我看看。”苏玥柠伸手去掀霍霆言的衣服。
被霍霆言一手握住，想要制止这个动作。
苏玥柠抬眸甩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就让霍霆言不敢动。
掀开上衣，苏玥柠脸色微沉，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