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暑假，对战公园的人很多，甄钦站在对战工厂的建筑外，看着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们，打了个哈欠。
刚刚古桥打电话说等会儿会有人出来接他，可这都等了十分钟了也没见有人来。
立青中学的管理体系还是挺放松的，虽说是全住宿体制学校，但对于学生的外出并没有什么限制，甚至不需要登记。
临走的时候甄钦花了二十块大洋，租了一间封闭式的训练室，把悠悠和安安安顿在了里面。
这种封闭训练室也算是给学生的训练提供了一定的隐私空间，毕竟在学校里大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多秘密武器都没办法准备，这种场所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就是甄钦？”
思量间，甄钦感觉快有人来到了自己身旁。抬头看去，来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窄长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与不耐。
“对，我就是。”
甄钦点了点头，无视了对方的态度问题。毕竟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搞钱，谁跟钱过不去呢？
“跟我来吧。”
青年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进了对战工厂。
与江夏的对战工厂结构一样，通过一道电子闸口，进入一条很长的白色甬道，七拐八拐后，青年带着他进入了一间有着诸多仪器的大厅，数块电子屏幕挂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不停向上滚动，有四五人正在仪器旁忙碌。
“你带我来这里干啥？”甄钦撇撇嘴，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能对战吗？我是来应聘对战技术指导的，又不是过来写代码的。”
本来就一肚子烦闷的青年，此刻听到甄钦若无其事的品头论足，瞬间炸了毛。
“就你？臭小子，从实招来，你到底是给古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
“意思意思得了，还真把自己当苗菜啊？”
怎么，情况有点不太对？自己哪里招他惹他了吗？虚空对线？还是无能狂怒？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咯？觉得我能力不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你的能力足够当这里的技术指导？要知道，以前的技术指导最低也都是天王级别。”青年轻蔑一笑。
甄钦的脸顿时黑下来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尤其是现在自己还很穷急需要搞钱。
转念想了想被困在异度空间的甄世强和肖琴，甄钦成功调动起愤怒的情绪。
“奶奶滴！给我玩阴滴是吧！”
甄钦咬牙切齿，双目喷火，表现出极端愤怒的情绪。
“行了行了，小川，你别闹脾气。古教授把他推荐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妨先看看他本事如何，如果真有本事，留下来给我们当个助手也不是不行。”
这时，走过来一名方框眼镜的中年女性，同样是穿着一身白大褂，审视地看着甄钦。
“什么意思？助手？”甄钦突然平静下来，眼神冰冷，看向这一唱一和的两人。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俩人绝对是在唱双簧。
要撵人的话在对战工厂外面就可以撵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进来，然后二话不说就要撵人？
真没必要。
“你们觉得我胜任不了技术顾问对吧？”甄钦再次问道。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滴吧？”
青年轻蔑地看向甄钦，眼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正好，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替我跟古桥说，你们这里庙太大，我这野佛高攀不起。免送。”
说完，甄钦转身，头也不回地驶出大厅。
“你……”
女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欲言又止。
“把人气跑了，怎么办？”女人看向青年。
“什么怎么办，一个小屁孩而已，古教授做研究做得头晕，你也头晕？”青年嗤笑。
“这家伙可是古桥钦点的，他要是问起来，谁背锅？”
“他要是真问起来，就说是我觉得那家伙能力不行！”青年不以为然，整理了一下发型，坐到了仪器旁，一边不屑地笑了，“当初咱们为了加入这个项目，家里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各种资源，现在这小子一句话就想进来，凭什么？”
女人点点头，坐回工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上变换不停的数字。
他们谈话间，甄钦已经在甬道中迷路了。
“这鬼地方，到底是哪个脑残设计的，怎么哪哪都一样啊？今天真是亏大发了，又浪费了时间，又没搞到钱。”
一边嘟囔着，甄钦恶狠狠地看向来时的方向。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回头一定得跟古桥好好参他们一本！”
“小弟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甄钦组织语言怎么告状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声音很甜，顺着声音看去，是个个子不高的女性，大约二十岁出头，一头沙宣短发，脸蛋圆润，身材娇小，圆眼镜配合大眼睛，有些萌萌哒的感觉。
“被忽悠来打工的，结果人家反悔了，正准备走呢，结果迷路了。”
甄钦声音平淡，表情漠然，任谁都看得出他情绪很差。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谁介绍来的？他没过来吗？”女子笑了笑，俯下身子，圆脸凑近甄钦，顿时，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扑面而来。
“额……并没有。他不在本地。”甄钦被女子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操控轮椅往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
“这样吗……那……”女子还想问什么，被甄钦打断了。
“姐姐，麻烦你行行好，为我指点迷津吧！我现在只想回家。”甄钦双手合十，一脸祈求地看向女子，表情中写满了不耐与烦闷。
“好吧。跟我来。”
女子无奈地点点头。她之前也收到了消息，说古教授介绍了技术顾问来研究所这边，正准备过去看看，就遇到了这个少年。
不过这家伙肯定不是技术顾问，这么小的年纪恐怕连精英级都不到。估计又是哪个同事做问卷调查，请来写问卷的。
跟着女子行走在甬道里，甄钦默默盘算着，这份工作看来是没戏了。
以后再想其他办法搞钱，眼下看来只好全力备战新中赛了。
“喂？古教授？”
走到半途，女子接起了电话。
“新来的顾问？我还没见到，刚刚让小川去接了，估计现在正在数据大厅，我正准备过去。”
甄钦眯了眯双眼。他已经没有什么太大想法了。虽然说做人不应该跟钱过不去，但至少好马不吃回头草，又不是谁离了谁不能活，大不了晚点当冠军。
“好，您发过来，我先看看。”
女子挂了电话，拿出移动光板，打开了一份文件。
甄钦跟在后面倒是能勉强看出来，好像是他当初在东京宝可梦联盟晋升道馆级的两场对战之一。拍摄者似乎是为了保证对战画面的清晰，拉近了视距，也就因此看不见双方训练家的样子。
看着画面里的对战，女子脚步不停，时不时暂停思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视频还没播完，两人已经来到了甬道尽头。
“好了，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应该找得到路了吧？”
“嗯，谢谢你。”甄钦道谢之后离开，但并未直接回学校，而是掏出了对战卡片，插在了一台机器上。
送别了甄钦，女子回返，朝着数据大厅的方向走去。
视频很快播放到了末尾，女子不由得啧啧赞叹。
“真是厉害！技盖至此乎？”
暂停了视频，女子回味着这不足五分钟的对战，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赞美之词，越发觉得其中精妙之处值得反复学习观摩。
心中对于这神秘的顾问也是更为期待了起来。
……
“目前连胜20，对战模式默认为回合对战，请进入对战空间。”
“你的初始队伍为暴鲤龙，乌贼王，烈箭鹰。你的对手阵容中最多的属性为妖精系。”
进入了对战空间，熟悉的无脸训练师出现，抛出了第一只宝可梦为西狮海壬。
甄钦的首发为烈箭鹰。
见到西狮海壬，甄钦不由得咂咂嘴。
不好对付啊……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诸事不宜？他在心里暗自想着。
“烈箭鹰，回来，暴鲤龙，看你的了！”
西狮海壬一发带着水属性能量的巨声打在暴鲤龙身上，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暴鲤龙，用龙之舞！”
西狮海壬没有什么能威胁暴鲤龙的招式，加上暴鲤龙本身出色的特殊端耐久，可以安心龙舞。
顶着魔法闪耀使出了龙舞，暴鲤龙的速度和攻击都得到了强化。
“暴鲤龙，用铁头！”甄钦稍微计算了一下，果断下达指令。
西狮海壬身上白光一闪，消失在了空间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的胖鸟，波克飞机……呸，波克基斯。
下一刻，暴鲤龙泛着金属光泽的大脑袋就狠狠创在了它的大肚皮上，创掉一地羽毛。
“昂——”
波克基斯悲鸣一声，努力寻找着飞行的平衡。
看到这一幕，甄钦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这是什么睿智操作？难道是先读自己地震？
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指挥暴鲤龙一发铁头创死波克飞机。
接下来登场的是一只沙漠蜻蜓——真·地龙（会龙舞的那种）。
呦呵？仔细一想发现这阵容甚至还挺合理。
但这样看来这手换人操作就更不合理了。
读地震你用地龙读不好吗？生怕我创不死你是吧？
甄钦乐不可支，指挥暴鲤龙使用冰冻牙，随后地震干翻西狮海壬，轻取今日第一胜。
“目前连胜：21胜，下一场的对手，队伍中没有重复的属性。是否进行替换？”
“沙漠蜻蜓替换乌贼王。”
挺好，这样可以避免被对手电贯穿。
……
“什么？被你们给打发走了？！”
数据大厅内，一名短发的娇小女子脸颊通红，气呼呼地双手掐腰，失声斥道。
“乔组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瘦削青年赶紧解释，神色带着一丝慌张。
“我想的哪样？古教授钦点的人你们都能给赶跑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昨天就是你，私自修改数据导致对战系统出了逻辑漏洞，现在还没修好。现在又把专家给赶走了？说，是不是不想干了？”
乔姓的娇小女子越想越生气，把手里的移动光板啪地一声丢在机箱上。
“不是，乔组长你听我解释！”瘦削青年眼中露出无辜之色，急忙辩解。
乔姓女子冷冷地盯着他，想看看他如何狡辩。
“乔组长，你是不知道，那所谓的技术顾问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个瘫子，坐轮椅过来的！你想想，即便是甄世猛甄天王，十来岁的时候又有什么水平？对吧？肯定是给古教授不知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被介绍来的！”
青年越说越自信，最后甚至侃侃而谈，唾沫飞溅。
“滚！滚蛋！你@#%的被开除了！老娘真是受不了你一点！滚，马上！”
一听坐着轮椅还是个孩子，乔姓女子一惊，更是明白了此事的严重，然后联想到了刚刚请自己带路的少年，顿时怒不可遏。
“乔姐，不就是个小屁孩嘛，不至于，不至于……呵呵……下次我帮你找十个，不，一百个！”青年强笑着，语气中多了一丝颤抖。
“滚！”女子随手抓起一本书，砸到青年脸上，顿时血流不止。
青年眼看情况不对，赶紧捂着伤口退了下去。
“还有你！他一个人可没这个胆子跟古教授唱反调！先回家去反省一周，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耍什么小聪明，你也滚蛋！”
方框眼镜的中年女性此刻也是唯唯诺诺地退走，有人当了前车之鉴，她此刻可不敢有半点反驳。能保住工作就已经很幸运了。
其他工作人员也是噤若寒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数据上，不敢有丝毫分心，生怕被殃及池鱼。
双手撑着桌子，她长出了几口气，拿出手机。
“古教授，对不起。我刚来，技术顾问被赶走了。”
“嗯，麻烦您了……那我明天去学校找他可以吗？我想跟他好好道个歉。我们研究所需要这样的人才。”
“好的，好的。嗯……”
乔姓女子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狼藉的桌面，转身离去。
……
“目前连胜：31，下一场的对手队伍没有重复属性。是否选择替换？”
“不替换，中止对战。”
“对战已中止，您的队伍为暴鲤龙，沙漠蜻蜓，火炎狮。”
摘下头盔，甄钦活动了一下身体。
夜幕已经降临，对战工厂的人却并没有减少。
手机提示一小时前有几条未接来电，基本全是古桥打来的，后面都没有再打了，应该是看到他在打对战工厂。
还有两条是同一个未知号码，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