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柠怔怔的看着他，他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她有的选择吗？反正最后都是一样。
“疼。”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直接越过他，走进了门。
周姨看到两人回来，也不敢多说什么。
接过南希柠手里顾璟宸的外套，就看到她上楼进了卧室。
顾璟宸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他的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唇瓣紧抿着，眼底像是染了血色一样，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着沉痛。
他沉重的脚步停在她的房门口，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放下往书房去了。
南希柠就那样靠着门，听到脚步声远去，她的心好痛，怎么这么痛。
她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可是，怎么还是这么难受。
门后缓缓蹲下的身体，就那样蜷缩着，她把头埋进腿间，眼泪直接滴在木质地板上。
她的心为谁而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是要死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一样，难受而又刺痛。
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她的眼睛肿了，腿也麻了。
她撑着身体，缓缓来到卫生间，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之后，才平复了呼吸。
还好，时间快到了，再撑过这几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的卧室里。
他的背影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有些东西好像已经变了。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顾璟宸转身看着她。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南希柠呼吸一滞，他的眼神，怎么会，这是爱，他爱她吗？
她忽视他的眼神，假装无所事事，“怎么了，今晚也要等我睡着吗？”
说完她直接往床边走去。
“柠柠……”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声调。
南希柠脚步一顿，紧紧闭着眼，让自己保持平缓呼吸。
转身回了他一个微笑，“怎么了？”
顾璟宸脚步向她走来，南希柠被衣服掩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男人停在她的面前，微微颔首，与她平视着。
“你都想起来了对吗？”
他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他现在已经十分肯定了，她真的是想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南希柠心里漏了一拍，很快她调整了呼吸。
“想起想不起有什么区别吗？”
看着她眼里的疏离带着冷漠，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可是他的手在要触碰到她的脸时，又停下了。
这一刻，他不敢了。
“柠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够了，顾璟宸，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的眼底有些红，像是不甘像是绝望，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嘶哑。
“我们谈谈，好不好。”
他近乎是带着一点恳求。
南希柠心里苦笑，他是在求她吗，她怎么配让他来求。
声音带着颤音，“顾璟宸，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累了，要睡了。”
顾璟宸拉住她的手，“柠柠，我们谈谈好不好，你不要这样。”
南希柠忍不住了，胸口的起伏也在扩大，甩开他的手。
声音带着不耐烦，“顾璟宸，你到底要我怎样？”
“你要谈什么？谈你不是故意要要我命还是谈你不是故意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
“你问问你自己，你在乎过我吗，在乎过那个孩子吗？”
“还是说你想谈你知道错了 ，我们能不能好好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都跟着哽咽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能有这么多话说。
顾璟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这些，他的心一震一震的。
“你说啊！”她近乎是吼了出来，似乎把压着的愤怒一块宣泄出来。
顾璟宸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心好痛，原来她这么恨他了吗？
他把颤抖的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手。
南希柠声音带着哀求，“你放开我，放开。”
他的头埋在她肩上，“柠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南希柠眼角滑落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可是她还是拼命的想要挣脱这个怀抱。
“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他几乎是放下姿态求她。
“顾璟宸，有意思吗，你觉得这样我们就能当做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她使劲挣脱他的怀抱 ，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
顾璟宸向后踉跄了一下。
南希柠抿了抿唇，声音出奇的平静，“顾璟宸，就这样吧，你要我留下我留下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吧。”
“什么叫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了。”
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南希柠眼里带着泪花质问道：“给我机会？给我机会为什么把我带走，你刚刚不是已经看到了吗，看到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带走？”
顾璟宸眼神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悲伤，不等她看清楚，他的眼底便成了一片冰寒，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低低的挤出来一句，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
听到他这句话，她的心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疼，眼泪立马涌了出来。
“顾璟宸，我喜欢谁有关系吗，你要的至始至终不过是我这个人，你只是满足你那不可一世的控制欲。”
顾璟宸额头青筋冒起，继续重复道：“所以你是真的爱他？”
南希柠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眼泪也顺势滑落。
“我爱谁跟你没关系，不管我爱谁都不会是你。”
她豁出去，就算今晚命丧他手她认了。
顾璟宸一愣，灼热的心冷却下来，瞬间结成了冰，他恍惚的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道：“你累了，睡吧。”
说完他不再看她脸上的冷漠，他压下心里的怒火走出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南希柠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她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惩罚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