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早啊。”
“对，孩子第一天上班，跟我一个厂一起去。”
“不，和我不一样，我家小宝可是坐办公室的，采购科。”
“有出息吧，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孙小宝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着他舅走出胡同的，只觉得脸上的笑都快僵硬了。
他终于知道他舅为啥那么早就催促他出来了。
路上遇到个早起倒夜壶的，他舅都炫耀一下他要去上班的事。
一路上他舅高调的都快让他不认识了，好在快到厂里他舅终于恢复正常了。
眼看看快到厂门口，易中海终于想起了跟在后面被他炫耀一早上的外甥了，不放心的回头叮嘱外甥，“你初来乍到一定要少说多做，不懂的就问，问不到你就放着，不要自己单干。”
“那他们催我怎么办？”
“要是着急指定会有人来催促你，催促你你就问他怎么办，不着急的事那就不干也没事。”
孙小宝虽然不明白他舅为什么这么叮嘱他，但他初来乍到的确是不好出过于风头，“我懂了舅，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啥也不干，就摸鱼对不？”
易中海愣了一下，“什么叫摸鱼？上班怎么能去河里摸鱼呢？不许学你三大爷！”
“摸鱼就是看着啥活都干，其实啥活也没干。”孙小宝通俗易懂的跟他解释了现代名词。
易中海反应更快，立马明白了“摸鱼”什么意思，“对，就这样就行！”
没有想到有一天劳模易中海竟然让自己亲外甥摸鱼，这要让厂里人知道了，绝对跌破眼镜。
“易工，早上好。”有工人见到易中海打招呼。
“早上好。”易中海和善的回了一句。
然后就看到那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孙小宝问号脸，他舅怎么不炫耀了？
易中海像是脑袋后长眼睛似的，不回头说道：“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夸你了？”
“我巴不得您不夸我了呢，您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有多尴尬。笑的现在我脸还僵硬着呢。”孙小宝揉揉腮帮子，可不能僵硬了，一会儿还要笑呢。
易中海笑了笑，“你还小不懂做父……做大人的心思，等你结婚有孩子了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易中海看着外甥的眼神颇为复杂，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亲儿子呢，好在现在跟亲儿子没什么差别。
“舅！舅！”
“啊？”
“舅你想什么呢？快到点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好，走。”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厂子。
进厂后易中海就去了车间，而孙小宝则是拿着工作证明和介绍信去了厂长办公室。
这几年孙小宝经常来厂里，不过也是在车间和后厨晃荡，还没来过办公楼呢。
进来找了将近一分钟才找到了厂长办公室在哪。
小且朴素的木门，要不是上边贴着厂长办公室几个字，孙小宝还真不敢敲门。
“铛铛铛。”
“进来。”
杨厂长听到敲门声，放下笔抬头让人进来。
看着进来的是个长像俊朗的年轻人，杨厂长立马想到了今天好像有真人来报道，他差点忘了。
“你是孙小宝同学吧！”
“是的厂长，我是孙小宝，这是我的工作证明和介绍信。”孙小宝直奔主题，递过去两个信封。
杨厂长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放到一旁。
他早已经知道了孙小宝是什么岗位。
说起来这个岗位还是他请老同学让安排人过来的。
孙小宝他有些了解，是他们厂里一位八级工的外甥，听说还住在一起。
简直太好了，有学历，在厂里还有一些人脉背景，这样人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老同学这次没坑他！
杨厂长心中想的，孙小宝一概不知。
他现在就等着厂长办完手续，他好去工作的地方。
“没问题，我现在带你去你的办公室。”杨厂长站起来要亲自送孙小宝去办公室，让孙小宝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待遇这么好吗？厂长亲自介绍。
难道是看在他舅的面子上？孙小宝知道厂长知道他和他舅的关系，这三年来也不是一次没遇见过。
“不用麻烦厂长，您告诉我位置我自己过去就行。”摸不懂厂长的意思，孙小宝还是谨慎老实的先拒绝下。
没料到杨厂长已经走到门口了，“正好我也没事，我带你过去一趟，也把你介绍给大家，让大家都熟悉熟悉。”
杨厂长都这么说了并且已经走到门口了，孙小宝还能咋办，只好赶紧跟上，“那麻烦厂长了。”
希望这场风波不要波及池鱼，最好别碰到他这条小鱼身上。
第一天上班，孙小宝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
“这是你们科室的新成员。孙小宝同志！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杨厂长把他介绍给采购科办公室的人，就走了。
杨厂长走后，刚才还热情的同事，就没有一个人搭理孙小宝这个初来乍到的小科员。
孙小宝也不尴尬，没想到他这个小科员还有张独立的办公桌，孙小宝走到他的位置坐下。
位置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打扫的。
孙小宝坐下后就开始观察他的新同事们。
不多不少就三个。
没错，你没听错，这么大个厂的采购科现在就三个人在。
还有一个人跟着他们科主任，马主任出去出差去了。
顺嘴说一句，他们采购科孙小宝来之前一共五个人，再之前是六个，现在孙小宝来了又是六个人了。
一个主任带四个老科员加他一个新科员。
主任姓马，叫马有粮，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听说上面是有人照着的。
这些孙小宝早就有了解，都是他舅告诉他的。
孙小宝看着一进一出的三个人，也不知道这三人在忙什么。
主任不在他这个新人也没人搭理。
是因为看他小，抱团欺负他吗？
那他们可就来吧，他孙小宝别的大本事没有，就是心态好。
摸鱼更是一流水准。
现在这叫办公室属他最清闲，他就坐在办公室摸鱼也没人过来管他。
孙小宝悠闲地摸鱼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出差的马有粮回来了。
马有粮见到孙小宝，倒是特别热情的欢迎孙小宝的到来，还拉着孙小宝说了好些话。
几位同事也开始跟孙小宝有话没话的找话说，拉关系。
一切看着都开始正常起来了
孙小宝明白了，采购科被马有粮拿捏的死死的，马有粮接受了他，其他人才敢和他说话。
真有意思，轧钢厂这种上面直属的厂子，还敢这样抱团，不把厂长放在眼里。
看来他们这个主任背后的人来头挺大啊。
小小的采购科，每个人都分工明确，但马有粮好像忘了给他分配工作一样，整个下午他都是在座位上干坐着。
上班第一天他被边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