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简单吃过早饭。
本想先去林寒处报到，一问才知道他昨晚匆忙回来后，跟着又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向组里申请后，她来到地面。灰蒙蒙的天空下，覆盖着一片黄沙，寒风吹着枯萎的树木摇摇欲坠。
她徒步走出去二公里，避开巡逻的士兵，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取出一辆越野车。
本想骑着自行车去，奈何气温实在太低，徒步出来的这段路，她已经冻得手脚发麻。
清理出来的这条路，很快又结了一层冰霜。越野车小心地行驶在公路上，好几次都险些撞在废墟上。
理论上来说，零下二十度早该下雪，现在除了干冷，就是路面的薄冰，这极端的气候，让人越来越猜不透。
汽车正常行驶后，她把希希从空间中接出来。
小家伙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羽绒服，白色的围巾，手套和加绒帽，一双黑色的高筒雪地靴。
实在太打眼了，好在她只是在车内，也不怕被人看见。
放出精神力搜寻海狮跟鹭灵鸟一家，快要接近北郊的时候，天空才出现几只熟悉的身影。
秦雨赶紧按下车窗，几只俯冲下来，眨眼间便进到车内。
“小雨”
“希希”
大肥和小花落在秦雨身上，鸟宝宝钻进希希怀里。
拿出早就备好的食物跟水，让几只先填饱肚子。
鸟宝宝边吃边抬头看希希，它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秦雨从几只口中得知，荔城，云城，湖洲，海城，东省……十几个不同地方的幸存者纷纷逃来中心城。
有的还在路上，更多的人则是已经被变异兽吃掉，有的几十人，或者几百人在当地组成了自己的势力。
也有乐观的自食其力者，他们组成一个小团体，自己耕种粮食蔬菜，只是很多时候还没成熟，便被山野里的动物连根拔起。
那些农村的幸存者，变异兽慢慢少了以后，少部分人开始耕种，甚至养起了家禽。
最难的时候，山匪和黑恶势力会定期去收取粮食，现在气温骤降，没法种出粮食，又怕强盗洗劫，他们都躲进了山里。
很快便要到北郊，秦雨把希希和几只连同越野车一起收进空间，取出一辆山地自行车，又骑行两公里便看到一排排搭建起来的军用帐篷。
还有几十辆越野车和装甲车挡在帐篷外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基地有这么多装甲车，也不知道平时这些车都停在了哪里，看来她对基地的了解还是不够。
空地上，难民们排起长队，每个人都端着一个不锈钢盘子，类似学校食堂的那种餐盘。
放眼望去，足足有四千多人，超过一半的人都在不停咳嗽，比她昨天看到的还要多。
士兵在给他们发放口罩，偶尔有一两个士兵也在咳嗽。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雨内心震颤，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年就是类似的场面，他们去支援海城，再也没有回来。
用意识搜寻林寒的身影，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房后面找到他。
此时，林寒正跟十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开会，秦雨没有打扰他，轻轻走到旁边听他们讨论。
主位上的男人目如流星，面如冠玉，额头上隐约透出几分英气。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的力量，似乎可以让无数人在他的注视下服伏。
“如果待在这里，我们医疗条件有限，专家和医生也都有生命危险，不但要防止传染，还要时刻提防变异兽的袭击，无形间又增添了许多成本。”
“不行，他们只能待在这里，如果转去另一个区域，不保证传染给其他人，同样也是要担风险。”
“我同意让难民留在这里。”
“我也同意。”
“附议”
“少数服从多数，那就暂时将难民安置在这里。”
林寒说完，径直向秦雨所在的方向走来。
“什么时候来的，冷不冷？”
秦雨没想到，他早已发现她的到来。
林寒拉起她的手搓了搓，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披在秦雨身上。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秦雨只觉得从手心暖到了心里。
一个夹着文件夹的士兵看着这一幕，急忙转身离开。
将军的私事，是他一个勤务兵能够旁观的吗？快走，干紧走，一会儿再来。
“这些……是难民？”
秦雨斟酌着用词，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知道啊，早就知道了，如果不刻意问，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林寒的解说，跟大肥一家看到的几乎一致，目前就怎么安置这些难民，大家生出了不同的意见。
最后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暂时将这些难民安置在这里。
现在最严重的是，超过一半的难民被感染，最新的报告还没出来，不确定到底是哪种病毒。
秦雨被带到一个没人的帐篷，林寒将取暖器打开，让她待在这里，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秦雨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内心涌起一阵酸楚。
“我可以帮忙，我也是学医的。”
“不行，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目前的形势看，传染速度已经超过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病毒。”
“我们的士兵，已经有一部分被感染。”
说着，从旁边架子上取出一盒口罩塞给秦雨。
“把口罩戴好，在这里等着我，哪也不要去，今天已经没有昨天乱，难民也都平静了许多。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回去。”
“好”
他已经很累了，秦雨不想给他添麻烦，答应会在这里等他。
刚才一路进来，她已经看到事态的严重性。咳嗽，抽搐，双目赤红，发烧，头痛，恶心口吐白沫，喘不上气，甚至有的人还在咳血。
所有的病症齐发，她在脑海中搜寻自己学过的知识，没有一种跟目前病毒相识。
她又在空间书架上翻阅，商场的书籍都只是最基本的科普绘本，完全查不到任何相关的内容。
秦雨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这种病毒类似于瘟疫，又不同于痢疾，是一种天灾后衍生出来的新型病毒。
据大肥和小花讲述，这种病毒是在半个月前发现的，最先是靠海的地方有渔民感染，接着在几天内传遍大半个青州。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几个方向的人也接连被感染。
问题是，他们相隔很远，有的甚至几千公里，根本没有接触过，到底是怎么被感染的，还得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