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随便说说，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及时指正。”高启强紧张地搓了搓手。
白江波抬了抬手，高启强紧张地站了起来，开始细细分析。
“按道理说，我平时打点已经够多了，他们再狮子大开口很不应该。不过他们的前身是电信局，现在是电信公司，还是有国企的背景。”
“我们买的小灵通，如果没有他们给的代理，连一块板砖都比不上。这是我们的命门所在，所以这份关系一定要维系下去。”
“综合上面说的，我觉得还需要继续谈谈，可以让出一小部分利润，但是不能让出这么多。为了避免他继续抽我们的血，我们还要签署一个协议，把代理权保护起来，也算是一个保障。”
白江波点点头。
如果不想惹事的话，这种方案就是最佳选择。
他们在整个供应链中，处在最下游的位置，被上游的部分人威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龚开疆这种人可不会讲什么情面，他身为电信公司副总经理，随便就可以找个理由把代理停掉。
到时候，可就不是能不能继续买的问题，连以前的客户可能都会被停机。
这种场面对强盛小灵通店来说是致命的，高启强谨慎一些，选择息事宁人很正常。
但白江波可不喜欢被别人打秋风。
他刚要开口，高启强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
在得到白江波的同意后，高启强小跑到窗边，按下接听键，把小灵通放在耳边。
“喂，您好。”
“小高啊，是我，龚开疆。”电话那头嘿嘿地笑着。
“龚总，您不是说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不是我不给你答复，主要是这件事牵扯甚广，代理费不是个小数目，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高启强的表情很无奈。
白江波竖起耳朵，开始聆听两人的对话。
“小高，情况有变，你不用给这么多了。之前是每台机器多交30块钱，在我的据理力争之下，这笔钱已经免了。而且我们打算和你们签长约，代理费就按最开始的价钱算。”
高启强一脸惊愕。
真是见了鬼了！
两天时间变了两个态度，让高启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所谓的长约，就是高启强刚刚说的保障。
有了这个保障，其他人想在代理上动手脚，都需要掂量掂量法律的威力。
只要强盛小灵通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这份长约就可以保证他们未来至少三年的代理权。
很快，高启强就清醒过来。
他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他知道这背后也有潜规则。
“龚总，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们这个小店，还让您费尽心思。”
高启强小心试探着。
“哎，此言差矣。强盛小灵通如果是小店，那京海还有大店吗？哈哈，后天就是哥哥我的六十大寿，地点定在金玉大酒店，你一定得来啊！”龚开疆放出要求。
“一定一定。”高启强只得先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高启强的表情十分落寞。
六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龚开疆今年六十了？”白江波满脸疑惑。
白江波抬手摆了摆。
“没有，他连五十都不到，而且后天也不是他的生日，这其实是一句暗号。”白江波表情没落地解释道。
白江波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六十万？”
高启强黑着脸，无奈地点点头。
“还不止六十万，金玉大酒店是京海的头牌，在那里面吃一顿饭可不便宜。我们还需要帮他把包间订下来，他来点菜，最后饭钱还是我们来付。”
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
没想到这龚开疆这么能玩！
一套下来这么熟练，还整了一套潜规则暗语。
“这六十万都要进他的腰包？和之前的二一分账不太一样。”白江波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他确实猖狂了很多，几个月之前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之前收好处费，都是通过曹斌或者其他人之手，现在直接伸手自己要。”
高启强吐槽两句后，继续解答白江波的疑惑。
“这六十万应该是直接进他私人腰包，不然他不会把地点定在金玉大酒店。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有正经合作，他巴不得在电信公司里完成。至于为什么会前后变化这么大，我不是很清楚。”
随着高启强的介绍，事件经过在白江波脑海中慢慢清晰起来。
这六十万需要一次性付清，如果按上一个方案计算，强盛小灵通需要卖出六万台小灵通，龚开疆才能拿到同等的钱财。
根据强盛小灵通的体量，六万台也就半年多的销量，再往后龚开疆会得到的更多。
除此之外，他还能给电信公司带去额外的代理费收入。他作为电信公司的副总经理，业绩就是他的成绩，这对他的晋升大有帮助。
现在的龚开疆，给了白江波一种捞一笔就跑路的感觉。
跑路？调任？
白江波恍然大悟。
高启强看到他的表情，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白江波就已经打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老孟，我有件事想找你打听打听。”
“你们青华区是不是要调过去一个副区长？”
“没什么事，我就随便问问，你知道他的信息吗？”
“你不说，那我就直接猜了。那个副区长姓龚对不对？”
“你别管我怎么猜到的，这人对你有用吗？”
“行，知道了。”
很快，白江波挂断电话。
“龚开疆马上要升任青华区副区长，如果按照原来他提的要求，可能会给他带去麻烦。所以他才会这么大胆，想一次性把钱全部捞走。”白江波给高启强解释道。
“难怪他这么反常。他离开电信公司后，业绩就和他没有关系，所以签不签长约对他没有影响。而六十万只是两万台手机的代理费用，他现在一口气吃下，还会让我们产生占了便宜的感觉。”高启强也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计划要落空了。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即拿到长约，又不用花六十万。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白江波阴森地笑着，让高启强脊背发凉。